沈老爺子恩惠的人,就是沈家的旁支,裡面哭聲唏噓聲,還有女人慘叫聲,在這悽苦的夜色中,讓人不寒而慄。
莫雅瀾居然被關在家了麼!
“燕首長來了!”不知道是喊了一句,眾人立刻給燕老爺子讓開了一條路。
沈廣平面色憔悴不堪,他的手臂上纏裹著繃帶,已經換了一身孝服,“他人呢!”
“在樓上!我領您過去!”沈廣平說著領燕老爺子到了樓上。
剛剛到了門口,就聽見了沈老太太的哭聲,很是淒厲,燕老爺子腳步一直很快,這到了門邊,卻忽然猶豫起來。
他猛然想起之前沈安安的婚禮,他曾經打了無數次的電話,一個勁兒讓自己過去,他比自己心思多,他總想著這個老傢伙,是不是又在算計他什麼,或者是心裡面憋著什麼壞心思,現在想來,他打了十幾次電話,一直說這個事兒,到了後來,自己有些煩了,索性就讓平叔說自己不在……
現在想來,最後一次見面就被這般硬生生的避開了,想來更加不是滋味。
“媽,燕伯伯來了!”沈廣平彎腰附在沈老太太耳邊。
她就像是沒聽見一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燕老爺子走到床邊,沈老爺子安靜而又慈祥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從未離開一般,滿頭銀絲,面目和善而又慈祥,沈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老頭子,你怎麼就拋下我了,老頭子……”
也就他們四個人,裴燕澤站在門口,父親應該不想過多的人過來打擾,所以眾人也不敢近前,都在樓下等著。
“什麼時候走的?”燕老爺子在床頭站定。
“大概是七點左右。”
“大概?”燕老爺子擰眉,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藍紫色淒厲的光,將燕老爺子的臉映襯得越發陰沉,臉上的那道傷疤也變得越發面目猙獰。“他走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麼!”
“嗚嗚——”一聽燕老爺子這話,沈老太太哭得更加悽慘。
“當時我在樓下,照顧安安,雅瀾病發,我去給她注射了鎮定劑,下人送飯過來,才發現父親已經去了。”沈廣平垂著頭,這段時間他也憔悴了許多。
燕老爺子側頭看著床邊的一堆藥,“他什麼時候病的?”
“婚禮結束之後,就一直說腿不舒服,後來躺在床上就懶得下床了……”
“怎麼沒找個人照顧他。”
“父親不肯。”沈廣平嘆了口氣,“他這幾日總是念叨著年輕時候的事情,我本來想要打個電話給你,可是他硬是不給。”
“他就是嘴硬!”燕老爺子嘆了口氣。
“說是等他身體好了,再去看您,總是不想讓您看見他躺在床上的模樣!”
“這不還是躺在床上了麼,死要面子!”燕老爺子嘆了口氣,“要強了一輩子,這都要去了,還想著不讓我來,難不成讓我見你這般模樣,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麼!”
“總歸我們這幫老傢伙,都是死的死散的散……”燕老爺子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他盯著沈老爺子的臉看了很久,直到要走了,才看向沈廣平:“什麼時候舉行葬禮?”
“天氣熱,也就最近吧。”
“給我個電話。”
“我知道!”
“回頭讓人給他染個頭發,年輕時候就特別臭美,總見不得自己長了一根白髮,挑剔得很,怎麼能讓他盯著一頭白髮上路?”
“嗯!”沈廣平垂頭抹了一把眼淚。
燕老爺子走出屋子,聽著不遠處傳來莫雅瀾的嘶吼聲,“留在家裡,根本無法看護,總是這般也不是個事兒。”
“我知道。”
沈廣平送燕老爺子下樓,“我知道你母親自然捨不得將她送出去,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