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走。
見識過他的風光無限,英雄無限,此刻這般模樣,燕殊是真的難以接受。
世人都說,這生病的老人,熬過了一個冬天,就等於熬過了一年。
燕殊在家待了一週,就被召回了部隊,再次接到回到家中,接到的是燕老爺子已經不行的訊息。
燕老爺子並未在醫院急救,身子各個臟器機能都已經完全衰敗,送去醫院搶救,更是遭罪。
眾人都圍在床頭,見著燕殊回來,方才給他讓了一條路。
“燕殊啊——”燕老爺子朝著燕殊招了招手。
燕殊連忙靠過去,他臉上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肉,只有灰黃色的皮包裹著尖銳的骨頭,眼窩深陷,燕殊靠得很近,卻連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爺爺,我回來了。”
燕老爺子卻忽然抬手,朝著他的臉揮了一下,他哪裡來的力氣,只有粗糙感受的手指劃過他的臉,有點刺痛而已。
“小混蛋,你是不想見爺爺最後一面了吧……到現在才回來。”
“爺爺在胡說什麼呢,什麼最後一面。”燕殊握住他的手。
燕老爺子手指顫抖這,嘴唇瘦削得都看不見一點的血色,“我要是走了,都別太惦念著我,往年忌日給我墳頭多擺點酒,我都好幾年沒喝酒了,饞——”
他的身子不好,忌口的東西越來越多,酒水早就被禁了。
“我這輩子也值了,曾孫都這麼大了,小羽,過來,讓太爺爺好好看看……”
“你們也都過去!”宋一唯招呼站在邊上的燕小西等人。
這燕老爺子目光從孩子身上意義掃過,落在姜熹的肚子上。
“熹熹,我給孩子取個名字可好。”
“爺爺您說!”姜熹眼眶泛紅,已經拿手帕擦了不止一遍眼淚。
“就叫燕茴吧!”
“好!”姜熹點頭。
他的呼吸變得越發微弱,氤氳在眼眶中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你們先出去吧!”宋一唯招呼幾個小孩出去,讓姜熹等人帶孩子離開。
“我要守著太爺爺!”燕小西站在床頭,死都不肯離開。
這個家中,若說最疼他的人,也就是燕老爺子了。
“熹熹,你出去吧,你懷著孕,那個……”宋一唯沉吟片刻,“不太好。”
姜熹本不願離開,燕笙歌拉著她走了出去,燕笙歌已經哭腫了眼睛,她沒有勇氣眼睜睜看著。
平叔打了水過來,裴燕澤擰了毛巾,給燕老爺子擦擦臉,他緩緩閉上眼睛。
“我這輩子……”
“值了!”
燕殊明顯感覺到握著的手瞬間失去了生命,從他手心滑落。
燕殊拉住他滑落的手,緊緊攥著,燕持走到他身後,按住他繃緊的肩膀,“唸叨你許久了,終究還是想要見你一面。”
燕家大門忽然開啟。
楚老夫人拄著柺杖,匆忙往裡面走,卻看見燕家的下人,正將門口過年留下的大紅燈籠換成了白色。
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
“老東西,怎麼就這麼走了……”楚濛扶住她,一步一頓的往裡面走。
燕老爺子畢竟年事已高,也算是喜喪。
燕家並未大操大辦,就是簡單舉行了一個追悼會,那日來的人很多,追悼會原本暫定中午結束,十二點一過,就準備將人送去火化。
眾人將棺材抬入車子,車子剛剛使出燕家,這才發現,門口停靠了許多軍車,戰霆為首,莫正則和衛首長就站在他身後側。
“敬禮——”
乾澀嘶啞的聲音,伴隨著整齊劃一的敬禮聲,眾人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