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放進嘴裡剛要咬破——會痛……還是不要了。把指頭拿出來,在口袋裡摸一下,摸到了一支淺色口紅。顏色淺了點,將就吧。用口紅在掌心畫了詭異的圖形,無數光點凝聚成利刃一般從染了口紅的部分射出,被光線正中的物體像砍裂般碎開。正要再次轉移方向攤開掌心,其餘的那些原本像一窩馬蜂般擁擠生物竟瞬間四散,轉眼間逃得一隻活物也不剩。宗邪鼻子裡輕哼一聲,繼續去找她的目標。遠遠的似乎已經看到了她要找的人,前方的石壁旁那個一身血跡的青年,臉色已經鐵青,幾乎站立不穩,靠在石壁上,卻勉強著支撐自己的意識。他的腳邊,是已經被踩碎的怪物屍體。
——他就是子桐的兒子?看來也是用不著她幫什麼忙了。宗邪正要走過去,脖頸間卻突然一涼。一支通體漆黑的劍,無聲無息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慘叫聲從通往地府入口的洞穴中傳來,聽得巫子桐心裡心驚肉跳,定下神來,辨清那是宗巳的聲音。稍稍的猶豫,卻還是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不可以走進洞穴。仍舊有些心驚的向洞穴內探望,不久看到一個影子漸漸從深處走來……“宗邪!”她看清了來人,宗邪也抬手,打個招呼,“呦,久等了。”白色短裙淡藍色毛衣,一身嬌氣易髒的顏色卻只除了靴子上的一點泥跡依然乾淨清爽。巫子桐就看著她那麼悠閒自在兩手空空的從洞裡出來,身後跟著鼻青臉腫臉上斑斕多彩的宗巳艱難的揹著身材高大的流青走出來。宗巳不足170的身高在188的流青身下倍感可憐,一出洞口便“撲通”坐下來,將流青放在地上。
巫子桐急忙去看了流青的傷,染了食鬼的腐氣,卻沒有太大危險。“襲擊他的東西……是食鬼?”她疑惑的看向宗邪,若說那個醜陋的怪物便是食鬼,她卻也不能相信。“是食鬼的分身。已經被你兒子踩死了。”相傳食鬼在遠古是一個完整的實體,卻在被收伏封入封魔壇時被打散,那些打散的腐肉便化成了它的分身。而食鬼,早已經沒有了實體,靠進入其它生物體內,逐漸從內部啃噬著它的宿主,直至吃盡血肉。“先別管那個……”宗邪打斷了巫子桐的思路,奇怪難道還有比食鬼更嚴重的事情?只見宗邪抬起腳,在累倒在地上的宗巳腦袋上踩、踩、“這個沒禮貌的小鬼是誰啊?”“……”巫子桐啞巴了一樣說不出話,看宗邪踩得興致勃勃,猶豫著緩緩開口:“……那是紅葉的兒子……你外甥。”——宗邪的腳“嘎”一下停了。
總也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心裡嘈雜,攪得巫燏心煩意亂。身體裡好像有著兩個靈魂,相爭不下,巫燏在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坐下,站起來,坐下……反反覆覆的折騰,折騰得老師和葉若眼暈。“那個……我說,如果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老師顯然誤解了巫燏坐立不安的原因,惹得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頂了一句:“誰放心不下啊!?”為什麼心裡這麼慌……慌得發疼。冥府妖蝶的翅膀在體內無法伸展,化成了絲絲縷縷,蔓延到每一寸神經……
巫燏揪緊胸口——她是誰?從沒有如此心慌如此迷惑,她究竟是巫燏還是冥府妖蝶,現在自己的意識,偏向了哪一邊?童劍站起來輕輕拍她的背,像個長輩一樣,明明自己也才只有二十八、九歲,此刻卻真的有個老師的樣子。“沒關係,沒關係。別害怕,慢慢呼吸,你就是你……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
葉若捧著茶杯除了喝茶沒事可作,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平日裡又不成熟又不穩重的老師,搞不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可是守著任課老師,她也只好安安份份,盡力裝著乖乖的樣子啥話也不說啥事也不做。巫燏抬頭看看老師,鼻子一陣發酸。阿巽不在了,悠野哥也不在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好像在她身邊匆匆走過,劃不下痕跡。
窗外的一陣異動驚動了屋裡的人,巫燏驚異的轉頭,看到窗外的天空彷彿被濃重的陰雲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