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反貪局從高樹國妻子身上入手,查實高樹國夥同妻子和下屬非法收受賄賂六十三萬元,非法提拔任用幹部十八人,另外還有五十餘萬元來源不明。在事實面前,高樹國不得不低頭認罪。
俗話說,禍不單行,樹倒猢猻散,隨著高樹國的垮臺,高樹林也跟著倒了黴。
高樹林之所以倒黴,是因為上嶺鄉的沙石場。事情還得從一年前談起。
在上嶺,在嘉良的老家山裡囤有一山一河,山是陵山,河是熙河。
這山這水曾經養育了我們勤勞善良的祖先,也是這山這水,才使山裡囤一代接著一代脈脈相承。然而,隨著市場經濟的繁榮,昔日安靜、祥和、美麗、富饒的陵山、熙河被日益增多的“淘金”隊伍打破了原有的寂靜。原先誰也不願意到這個窮山惡水之地來安身,現在這個地方卻成了人們發財的夢想和發家致富的風水寶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陵山成了一塊“肥肉”,一塊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肥肉,山上樹木可以任意砍伐,只要運到山下就換成了大把的鈔票。無節制的亂砍亂伐,使昔日山清水秀。綠樹成蔭、泉水淙淙、花香鳥語的人間仙境變成了一座光禿禿的石丘。雁過了還要拔毛,樹砍完了,他們又看中埋在土中的石頭。不知道從哪天起,山上又多了一些靠放炮打石頭的打石工人。原先只是小打小鬧,不成規模,後來,一些頭腦靈活的人看出了這是取之不竭的財富,於是他們搞來火藥,沿著山坡放起土炮,清理出大大小小的一個個石場,又透過各種關係搞來開採證,把石頭運到山下賣,大發特發了一部分人。
高樹林就是這部分人當中最先富起來的人,也是這部分人當中最有財產和最有權勢的人。有他弟弟高樹國罩著,誰也不敢跟他爭搶。鄉黨委政府中上至書記鄉長,下到普通工作人員都跟他稱兄道弟的。派出所的所長是他拜把子的兄弟,有什麼事情只要一個電話,他馬上開著警車就來了。誰要是得罪了高樹林,那無疑是自尋死路,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前幾年,山裡囤的顏克南糾集了一部分社會閒散人員要跟高樹林爭奪山裡囤的一處石場,沒幾天,顏克南就在上嶺鄉大街上被幾個混混打了,腿都給砸折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事肯定和高樹林有牽連,但是,派出所不但不調查,反而天天派一輛警車到高樹林的石場巡邏,後來礦產局又出面沒收了顏克南的開採證。
高樹林不僅自己在山上開了好幾處石場,而且幾乎每一家石場都有他和派出所所長張亭舉或明或暗的股份。他平時也不出來打理,主要交給他小舅子張希彬和兒子高靜敢管理。
高樹林不僅吃山,而且吃水,除了開石場,他還在熙河裡開沙場。熙河的沙泥少沙礫少,沙粒均勻,河沙成分純,蘊含多種礦物。據說,小日本的礦產專家測定熙河的沙蘊含著多種稀有礦物成分。當初,小日本在這個地方修了橋,鋪了路,礦產沒找到,他們就把熙河的沙運到東海省淮安市,再運到港口,然後透過貨輪運往日本。
第十一章
幾乎是在開石場的同一時間,眼光獨特的高樹林就盯緊了熙河,山裡囤兩岸的所有河灘他都承包了下來。後來,隨著磚石房屋的增多以及城鎮規模的擴大,再加上熙河的沙質地純,河沙的價格一夜之間翻了幾番。精明的高樹林立刻買了一些採沙船,在熙河上開闢了一處沙場,由他的連襟劉強和叔伯兄弟高樹強負責。
山裡偏僻,山裡人窮。但他高樹林不僅不窮,反而靠著這一山一河,靠著石頭和河沙發了家致了富,成為三鄉五鎮最出名的企業家,商界精英,成為整個古巖縣南半部的社會名人。在古巖縣南部,你問縣長叫什麼名字,可能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如果問起高樹林來,那絕對沒有不知道的。誰家如果有什麼事情擺不平的,找到高樹林,只要高樹林肯辦,那就沒有辦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