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靈欣在屋外指揮著攝像師開始了電視報道,攝像師衝她做了個“OK”的手勢,楊靈欣對著鏡頭熟練地報道著:“這裡是黃縣電視臺社會記錄節目,我是記者楊靈欣,我身後這間破敗的瓦屋就是清合鄉果樹村三組村民胡力兵的家,為什麼會如此破敗呢?因為他家妻子因病花去了醫藥費一萬五千元之巨,這讓一個農民家庭陷入了困苦之中。在縣長李學之的農村接待日上胡力兵透露了這樣的情況:他們夫妻為了響應國家只生一個孩子的號召,在可以生育第二胎的情況下,於九五年年底主動去了鄉醫院進行了婦女輸卵管結紮手術,這本是值得稱讚的愛國擁政舉動,然而就是這一舉動,讓胡妻遭受了巨大痛苦。半年後,也就是九六年五月,胡家夫婦意外地發現,妻子王滿秀又懷孕了!這明顯是輸卵管結紮手術失敗,當他們夫妻找到鄉計生辦要求補辦準生證時,卻被告之他們已經生育了第二胎,而且不聽當事人的分辨強行給王滿秀做了刮宮,把已經孕育了兩個多月的胎兒給流了!在給王滿秀刮宮流產三天後,又強行給王滿秀做了第二次輸卵管結紮手術。但因為消毒衛生情況沒做好,導致王滿秀手術部位傷口大面積感染,到縣人民醫院一住就是三個月。據胡力兵反映,他妻子因為受不了這樣的病痛而失去了勞動能力,每天只能臥床休息。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這樣陷入了生活的困境。到底是不是胡家已經生育了第二胎呢?到底王滿秀身體狀況如何呢?請觀眾跟著我們的鏡頭去進一步瞭解。”
李學之跟著胡力兵進了房間,裡面光線很暗,前後的窗子上都掛著厚厚的窗簾。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三門衣櫃,三兩張坐椅,床上半躺著個女人,頭上戴著一頂線帽,慘白的露出了半張臉,毫無生氣,蓋了一床大被子。進來了幾個人,她也只是微微轉動了下頭,倒是一雙眼睛又大又鼓,森森地怪磣人。
顧全進門後被一股子怪氣味嗆得捂住了鼻子,往床頭一望,恰巧迎上了王滿秀大而失神的眼睛,一下嚇(he音)得不輕,急忙退了出來,撞上了楊靈欣,他長噓了口氣說:“哎,我的楊記者,可別進去,裡邊的味可嗆死人了。”楊靈欣撇了撇嘴沒理他,進了門。
李學之看這眼前的病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什麼話能讓一個人健康起來呢?什麼話能補償受創的身心呢?李學之輕聲問胡力兵:“為什麼不把窗子開啟呢?讓屋內的空氣流動,對病人有好處的。”
胡力兵木然地說:“我媳婦現在怕風怕光,才九月間(農曆)的天已經把老臘月的被子都蓋上了。”
楊靈欣進屋後也被汙濁的空氣嗆了個不輕,她忍住了噁心,走到床前,問:“大姐,你感覺怎麼樣?能說話嗎?能接受我的採訪嗎?”
王滿秀轉眼看著楊靈欣,吃力地說:“我就是渾身沒氣力,我的腳好象不是我自己的了,我想走,我走不動啊,我沒氣力了啊!”說著就嗚咽起來,嘶啞的聲音就象剛出生的小貓。
楊靈欣不禁動了感情,眼眶也紅了,看著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姐妹受到如此的折磨,能不掉淚嗎?她輕輕地擦去王滿秀臉上的淚,只覺得觸手處一片冰涼,涼得她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連忙把手伸進被子裡握住王滿秀的手,天呀,厚厚的棉被下沒有一絲熱氣,那乾枯的手更是鐵塊一樣!
楊靈欣問道:“大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傷疤呀?”
王滿秀點了點頭,吃力地想掀開被子。
楊靈欣幫她把被子掀開,又輕輕把小腹部的衣褲褪下,藉著微弱的光線,楊靈欣仔細一看,不禁驚撥出聲,連退了兩步,一隻手捂住因為恐懼而張大的嘴。
李學之也顧不得男女之閒,搶上一步,盯睛看去,饒是他平日穩重,也不由被眼前驚人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這哪是人們想象中女人孕育新生命的腹部啊,就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