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生意打交道的李老石有見識的,但是對於這種事,女人的知覺完全可以輾壓男人的見識與智商,這婆娘一語中的:覃夫人就是投姦夫去了。
……
馬邦聘等人圍攻石柱城圍得簡單粗暴,既沒有攻城工具,也沒有吊斗望樓可以居高臨下監視城中動靜。所以覃夫人才可以這麼大模大樣地向南城集結,而不用擔心被城外的人發覺。
大隊人馬集結在城下,把城門擁堵得嚴嚴實實,直到覃夫人和幾名親信頭人趕來,土兵們才讓開一條道路。
覃夫人登上城樓,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一番,又往山上望去。過了一會兒,忽見山上竹林之中飄起三道濃煙,滾滾向天。衝宵而起,覃夫人精神大振,道:“訊號來了,速速出城!”
當下。城門洞開,吊橋放下,前頭先鋒部隊衝出城去,左右紮下陣腳。提防馬邦聘等人趕至衝陣,中軍則護著覃夫人和眾頭人急急出城,向山上奔去。
“快快快!”
覃夫人一口氣兒跑到半山腰。幸虧她不是小腳嬌弱女子,雖然香汗津津,跑得倒也蠻快。眼看到了半山腰,她才停住腳步,稍稍寬心地回身望去,這一看不禁又是一呆。
石柱城並不是很大,此時已能看到馬邦聘等各路人馬從左右兩邊向南城衝來,看距離最多還有一里半,片刻功夫就能跑過來。而她的後路人馬卻絡繹鬆散,根本不可能來得及上山。
覃夫人又驚又怒,道:“怎麼這麼慢?”
這時她才發現,許多土兵磨磨蹭蹭,根本就是有意拖延。眼看兩邊馬邦聘等人的人馬將要趕至,那些來不及上山的土兵發一聲喊,四散潰逃的潰逃,棄械回城的回城,登時作鳥獸散了。
更叫覃夫人幾乎氣昏的是:那些抬著細軟的土兵都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居然也有許多磨磨蹭蹭沒有上山,此時把箱籠一翻,大家轟搶一番,揣滿衣襟,便像一群兔子似的逃之夭夭。
覃夫人有投奔播州的理由,頭人們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些土兵們圖什麼?捨棄父母妻兒,跟著流亡播州?當然有機會就逃了。覃夫人氣得嬌軀亂顫,尖聲喝道:“給我殺了這些吃裡扒外的畜牲!”
“覃夫人,算了吧!如果你讓他們下山,只怕正中他們下懷呢。”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覃夫人霍然回首,就見田雌鳳正神態慵懶地站在旁邊。這兩人有些年頭不曾相見了,可是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而且毫無陌生的感覺。
葉小天站在一旁,感受著二人之間無形的火花,再瞧瞧二人的風情韻致,也不得不承認,楊天王在蒐羅女人方面眼光著實不差。尤其頗具難度的是,他勾搭的女人大多是不那麼方便勾搭的。
瑤瑤的母親是楊霖的妾室,哪來那麼多私密場合讓他施展手腳?覃夫人就更不用說了,身為掌印夫人,與他私相往來的機會更少,可他偏就能勾搭上手。
覃夫人迅速收斂了敵意,露出一副甜蜜的笑容:“田夫人……”
“姐姐,那些細軟和不夠忠心的土兵,棄了便棄了吧,還是趕緊上路,遲恐不及。咱們姐妹有什麼話,路上再說!”
田雌鳳也笑得甜絲絲的,瞧她二人親熱的模樣,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她們二人竟是一對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冤家。
覃夫人又回頭望了一眼,馬邦聘的人馬已經快要衝到城門處,只好恨恨地跺了跺腳,跟著田雌鳳和葉小天向山上退卻。
山下,李經歷騎著一匹瘦馬,顛得屁股生疼,可還得抖著韁繩,拼命追趕殺瘋了心的馬邦聘:“馬土舍,馬土舍,等等我,別追啦,等等我啊……”
馬邦聘掄起大刀砍翻兩個亂兵,勒韁回頭:“啊!李先生,你待在後面就好,你一個讀書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何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