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皺著眉頭挑挑撿撿許久,看起來卻越來越煩躁。
皇上許久不來了。
但皇上又像從未冷落過鳳凰殿,幾乎每日都有封賞送過來,可娘娘從來一眼也不瞧,原封原的放在庫房。
那都不是她喜歡的顏色,就好像她的季節已經過去。虞素頹喪地坐在那兒,她又何嘗不知道阿衍的意思,阿衍這是怨她,等她認錯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女冠子(六)
但她何嘗不是等著阿衍呢。虞素有些惱了,鮮亮的料子,瞧著像是去歲的款,她將手上的帕子丟到塌上:
“把月白叫過來。”
舒樂在這等事上不如拂柳有天賦,查來查去也只是弄清楚脈絡。虞素知道之後一直隱忍不發,沒料到她會在此時發難。
“娘娘您可想清楚了。”
虞素只是不言。
舒樂見她主意已定,不敢深勸。垂眸下去帶了月白來。
“娘娘。”
嗯,笑得夠甜,藏的夠好,是個好苗子。虞素見到月白也不覺得憎恨,畢竟人各有志。
“起來吧。”
說著假意去拭淚,月白見到,心中唸了一句痛快。又眼巴巴地見她將舒樂遣出去,她現如今看上去無助的很,哪裡還有原先那風發的意氣。
“娘娘受委屈了。”
虞素仔細觀察月白的表情,看著倒像是十分的可親。她支頤著腦袋,顯得百無聊奈,她凝神看月白,見月白像是還要開口,只得制止了她。
“跪下。”
月白唬了一跳,剛想辯駁,就聽見她問她:
“舒慎儀給了你什麼好處?”
“娘娘您說笑了。”
月白乾笑一聲,肩膀聳動。
“她給你什麼好處,我雙倍給你就是。”
月白聽了,實在是害怕,乾脆跪下來磕頭,砰砰地想,聽了躁人耳膜。這樣的場景,前世今生都算多見,虞素往貴妃榻上走下去,四處空蕩蕩的,就她跟月白兩個人。女子身上有芳香襲來,這叫虞素突然有點兒厭倦。
***
這是皇帝第三次宣召她了,從頭一回的興奮,到第二回的期待,到第三回的認命……換了個地方,也換了身衣裳,但公孫泠卻依舊端然地坐著,這份氣度,叫在一邊站著的僕從個個心服口服。
“皇叔……”
皇帝將摺子扔進火裡,火光泛紫,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另一邊站著的鞠曲。
“是。”
“收尾吧。”
鞠曲渾身一凜,他自然知道皇帝說的什麼,佈局了這麼久,折損了這麼多的人,他早是沒有退路的。只是皇上……
“皇上不再想想……”
不知為何,東方衍驀地想起前世裡,公孫雪那雙像是無慾也無求的眼睛。皇帝緊閉雙唇,一言不發。公孫一族繁榮了近百年,他也算是對得住公孫雪了。鞠曲從這眼神中看到果決意味,應了諾之後便求要退下。皇帝揮揮手,似有想到什麼:
“莊裕夫人那個婢女現如今在虞府當差,等過兩年,朕把她許給你。”
鞠曲聽了自然喜不自勝,拂柳心高氣傲,即使有莊裕夫人許諾在先。
“謝皇上。”
少年郎的聲音豪氣疏朗,皇帝拍拍他的肩,又說:
“還有許多事都要煩你盯著。”
鞠曲連聲說不敢。
公孫泠獨自端坐在那兒,久而久之也有些困了,離宣室殿不遠的鳳凰殿倒是燈火通明,不過虞素自己也是有些懨懨的。月白跪了一下午,遠看上去像灘泥,她很不喜歡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臨了臨了,虞素像是也乏了,輕輕撩下一句讓她接著跪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