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烏恆族內,部族中的高階貴族。都是以大人自居的,低階貴族則都是小帥。
大人與大人,小帥與小帥之間。地位是平等的。
假如出現爭執,那麼他們之間就以拳頭來說話。
兩個大人或者小帥。光著膀子,打上一架。誰贏誰就說的對。
這讓張未央聽了嘖嘖稱奇。
順其自然的,張未央也向這些烏恆人講了一下他的故鄉邯鄲和他聽說的漢室神京長安的一些常識。
當然,這少不得要誇張一下。
譬如,邯鄲城的規模和常住人口,就被張未央嘴皮子一碰,起碼誇大了三倍。
烏恆人更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一來二去,張未央倒是跟這些夷狄交上了朋友,拉上了關係,尤其是,休息的時候,張未央請這些烏恆人喝了兩口小酒後,對方立刻就將張未央視為兄弟了。
那位名為‘野力之’的少年郎,更是用著半生不熟的濊人語言,拍著胸膛對張未央許諾:“等到了赤山,俺一定請你吃俺們烏恆人的烤魚,現在這個季節,恰好是俺們族裡冬捕開始的時機,冬天神湖裡的魚,特別好吃!”
一邊說,野力之就露出思念的神情。
他的年紀最多也就十四五歲,沒有什麼心機,單純的很。
但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張未央立刻就將這個情況暗暗記了下來。
在將來,這些情報都會整理成檔案,送往長安,出現在天子案前。
聊了一會後,張未央就看著野力之身邊一直蹲著的那隻大犬,好奇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給這些犬類在耳朵上繫上草繩?”
野力之聽了,臉色有些悲傷,他看著張未央,道:“這些大狗,是我們烏恆人的引路犬!”
“引路犬?”張未央有些不解。
“是啊,假如我死了,那它就會馱著我的衣服和毛髮,回到神山赤山,然後,部族的大人們就會知道,野力之的靈魂回來了,他們會用火燒掉我的衣服和毛髮,讓這隻大狗,帶著我的靈魂,去跟祖先和神明團聚!”野力之有些感傷的解釋:“這些草繩,就是我們烏恆人死後,靈魂迴歸祖先和神明懷抱的憑信,每一根草繩,都有薩滿祭司在神明面前祝福過……去年,我們部落回來了三百多隻引路犬……”
“三百多隻引路犬?”張未央一時間沒把彎轉過來。
“是啊,一隻引路犬就是一個人,只見犬,不見人,就是主人已經死在外面了……”野力之的語氣越發的蕭瑟起來。
但張未央聽了,心裡卻是無所謂。
一年才死三百多人?
好像也不是很嚴重吧?
但張未央哪裡知道,在烏恆族中,能養一隻引路犬的人,都是部族裡的精英。
奴隸和普通的牧民是即無資格也沒那個餘力去養一隻這樣的大犬的。
通常普通的牧民去世,他們都是統一一個時間段,由薩滿派出一隻老去的犬,馱著幾十甚至上百人的衣物和生前的毛髮,一起焚燒。
這還是當年部族年景好。
因此,在整個烏恆的所有部族裡,全部加起來,能養引路犬的。可能也就不到兩千人。
一下子死了三百,等於死去了七分之一的精英。
這樣的損失。放在任何一個族群內,都是傷筋動骨。甚至可能會造成族群的滅亡。
但烏恆人能有什麼辦法?
這些死去的人,都是被匈奴強徵去作戰的人。
他們是死在為匈奴衝鋒陷陣的路上,用他們自己的命給烏恆的族人一條活命的路。
他們的死,讓今年族內新生的嬰兒,多活下來了一千多個。
站在部族維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