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據說,海面還算風平浪靜,夏天以後,就很少起風暴,風向也偏南。
但是,正如徐季自己所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大海永遠是不可揣測的。
前一秒還是風平浪靜,後一秒,就可能天翻地覆,掀起無邊巨浪。
常年在海上航行,徐季很清楚,哪怕是沿著海岸線走,都可能遭遇不可預知的危險。
更何況,這四艘船,只是看上去很好而已。
究竟可靠不可靠。並未經過實踐。
萬一出點事情呢?
這大海上一旦出事,可是要死一船的!
但,沒有辦法。
隆慮候執意要親往,攔也攔不住!
若這位陸上出點意外。自己這個沒有一起去的傢伙,恐怕就要被東宮跟大長公主吊起來,掛在長安城頭洩憤了。
家中父老妻小。更是要被連坐。
所以,唯有跟著這位二世祖一起去。在路上小心伺候和照顧,同時。祈禱老天保佑,一路順風平安。
這樣,即使萬一出事,有自己在旁,多少可能挽回一二。
就算最後事不可為,自己跟著陳蟜一起葬身大海。
這隨死之人,東宮跟太長公主,應該就不會追究了。
陳蟜卻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對徐季道:“都尉願往?本君侯當然答應!”
陳蟜自也不是什麼真的不學無術的傢伙。
實際上他還是很聰明的。
只是長期以來,養尊處優,天賦都點到了吃喝玩樂上面去了。
但他到底年輕,現在洗點重來,雖然有些晚了,但卻還不算遲。
加之在懷化親自處理事務,慢慢的刷了一些經驗,這樣,他也漸漸學會了一些籠絡下屬,拉攏團隊的本事。
尤其是被他哥哥陳須暴打後,他一夜之間,就成長了許多。
明白了很多道理,起碼,知道了,世界不會圍著他轉。
想要成功,就要多拉同夥,多建關係。
這徐季,作為仁川港的負責人,在未來,更是倭奴來源的保證,陳蟜自然知道,此人要拉攏。
只是,這兩個傢伙此時的思路,完全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一個想的是,要怎麼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把這徐季當成了給自己練手的物件。
在跌跌撞撞中,開始模仿和學習,身為一個上位者的基本技能。
而另外一個則是早已經知道,這個事情的殘酷與黑暗的官二代,只想著怎麼平安無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兩個在接下來幾天,各自對牛彈琴。
一方心裡面想的是:你怎麼就這麼不識趣呢?難道我的方法有錯?不對啊,我都是照著書上來的!
另一方則天天在心裡糾結:這隆慮候怎麼就不聽勸呢?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艦隊出航的那一天。
而這一天,恰好是劉徹在驪山下,與趙佗把手言歡,定下了讓劉閼迎娶趙佗的孫女,趙胡的妹妹的婚約。
這一天,在仁川港的諸人當然不知道,長安城發生瞭如此重要的事情,困擾了漢家幾代人的南越問題,迎刃而解。
中國的大一統之路,在中斷了六十年後,再次重啟。
但仁川港的官吏百姓的心情,跟長安,卻是相同的。
龐大的艦隊,依次升帆。
首先駛出港口的是兩艘作為護航和領航作用的樓船。
這兩艘樓船,將帶領艦隊,沿著朝鮮王國的海岸線,一路東行,繞過朝鮮半島,抵達韓國的深川港。
這裡同樣是一個漢軍樓船艦隊的駐紮地。
雖然很小,甚至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