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且渠且雕難很相似,只是身材要矮一些,眼睛要小一點,他微微屈身道:“左大將,還沒有接到漢朝方面的回覆……”
且渠且雕難聽完,整個人都癱在了塌上,眼中閃爍著兇光。
“該死的漢朝人!”他低聲痛罵著。
很顯然,漢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滅亡西匈奴了!
合黎山方向的漢軍斥候甚至曾經越過了駒衍峽,進入居延澤之中。
居延各部也都是態度曖昧,蛇首兩端。
便是他帶來居延的騎兵,也不乏有人刻意的開始磨洋工,開始觀望了。
以他所知,現在,在廣袤的居延,甚至整個河西,漢、匈的探子和細作與使者都在往來穿梭、遊說。
而他這個西匈奴曾經的統治者,在遇刺後已經被人遺忘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的末日將來。
無論此地最後是北匈奴所得,還是漢朝入主,他都是一個失敗者,一個死人了。
但,且渠且雕難怎麼甘心?
他緊緊握著拳頭,心裡面不斷權衡著。
作為一個叛逆者,且渠且雕難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向北匈奴臣服的。
所以,他唯一的出路,便是投降漢人。
然而……
倘若他降漢……
折蘭人、盧候人、羌人,都會跟他翻臉。
恐怕,在他說出降漢這個詞的時候,便是各部造反之日雖然現在,河西各部都已經在事實不鳥他了。
他派出去聯絡的使者,一個也沒有回來。
那些曾經恭順的部族,那些曾經阿諛奉承之人,現在已經在謀算著將他的腦袋賣一個好價錢。
至於那些曾經的敵人,那些恨他入骨之人,恐怕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也是他最後賴以維繫生命的,就是他手裡的那三個且渠氏本部萬騎。
這三個萬騎,是他這幾年窮盡一切手段和辦法,千辛萬苦打造出來的軍隊。
可是,在遇刺以後,且渠且雕難連這三個萬騎也不敢放心了。
誰知道,這三個萬騎裡有沒有想賣他的呢?
想到這裡,且渠且雕難就滿心苦澀。
甚至有些絕望。
他發現,自己甚至找不到求生之路的路徑,似乎只能坐以待斃!
而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幸好……幸好……還有逍遙散……
抓起一包逍遙散,開啟來,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
如夢似幻,且渠且雕難在煙霧繚繞之中忘卻了人間的憂煩。
而在帳外,大雪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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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渠且雕難那邊有什麼情況?”在居延地區的中部,靠近一處湖泊的山谷之中,戴著一頂傳統氈帽的折蘭王骨荼問著一個剛剛回來的貴族。
“這賤奴大約是被嚇破膽子了……數日來一直躲在馬鬃山上……”那人輕聲答道。
“馬鬃山附近只有三千餘人……大王,要不要奴才帶人去殺了他?”立刻就有一個貴族高聲說道:“只要殺了這賤奴,河西就是我們的了!”
折蘭部族雖然在馬邑之戰受到重創,幾乎損失了所有的精銳,但虎死餘威在,況且折蘭人的根基還在,這幾年休養生息,特別是與且渠且雕難結盟,折蘭人的實力迅速恢復,雖然與巔峰相比,還是有些差距,但卻也重新擁有了接近一萬騎兵。
折蘭的一萬騎兵,可是足以橫掃整個河西,打垮一切的力量。
帳中所有人都確信,只要自己動手,那麼奪取河西的控制不成問題!
況且,還有北匈奴的馳援!
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