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看著他,楊細只好貼近對方加大了音量重新問了一遍。
對方似乎已經習慣被問及老闆的動向,聳了聳肩道:“老闆已經兩天沒有來了。”
楊細掉頭出了酒吧,雨下的似乎更大了些,他卻絲毫不在意,拔腿就朝陸淺家的方向跑去,雨打在他身上,就像隔著層屏障似得,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一路跑上七樓,敲了門卻久久沒有回應。楊細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可以確定陸淺的確在家了,並且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還停在一樓的電梯和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將手覆上門鎖,一秒後,門應聲而開。
楊細已經來不及想這樣私闖民宅對不對,因為他剛推開門,便看到地上那團微微顫動的影子。
屋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燈光對映進來,微弱的光線下,隱約可以看見散落滿地的衣服,和衣服下那縮成一團通體雪白的小貓。
楊細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將小貓抱在懷裡,屋裡的空調其實打的很足,可懷裡的小貓卻一直在瑟瑟發抖,顯然不是因為寒冷。
雖然心裡已經確定,楊細還是輕聲問道:“陸淺?”
小貓微微睜開眼,看了看他,很快又把眼睛閉上,虛弱的“喵”了一聲。
楊細坐到沙發上,將陸淺翻了面仰躺在自己腿上,把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緩緩向上撫摸。
陸淺只覺得,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引導著體內四處亂串的內丹漸漸回到原位。
疼痛感慢慢褪去,陸淺狠狠的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這次他真的會就這樣默默的死在家中。實在痛的受不了的時候,他甚至想,會不會等到屍體腐爛為止,都不會有人發現……
那天楊細走後,陸淺又恢復了自己晝伏夜出的生活模式,白天在家睡覺,餓了就叫些外賣來吃。到了晚上,便去CAT看看,偶爾帶個男人到休息室過一夜。
疼痛是從第五天夜晚開始忽然加劇的,陸淺撐著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幾乎要站不住腳,起先,他以為會像往年一樣,忍忍就好,卻不知什麼時候,竟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清醒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依舊是被痛醒的;陸淺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躺在客廳的地上,想坐起身才發現已經變回了原型,而他痛的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就這樣倒在地上,疼痛沒有使他過人的聽力減弱,反而讓他對外界的刺激更加敏感。
他甚至可以聽到隔壁一家三口歡愉的聊天、樓下新搬來那對小夫妻甜蜜的拌嘴,還有不遠處菜市場傳來的叫賣聲。
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和著體內不停攪動五臟六腑的殘破內丹,天旋地轉…疼痛早已超出他的忍受範圍。
這麼多年來,這是陸淺第一次覺得他離死亡那樣的接近,他想到了楊細,想到了那張被他扔到垃圾桶倒掉的名片,他知道,楊細可以救他……人類到了絕境時都是極端自私的,更何況是妖。
這個時候,他再也沒空去分析什麼回報,什麼情愛,他只想活著。
哪怕在被背叛被傷害的最遍體凌傷的時候,陸淺也沒有想過要就這樣死去,可是他知道,就算現在楊細的名片好好的躺在玻璃茶几上,他也已經沒有那個力氣撥電話過去。
陸淺幾乎是抱著一種絕望的心態,在等待命運的宣判,疼痛折磨著他最後一絲的意識,門被從外面開啟的那刻,他真的以為自己脆弱的神經終於出現了幻覺。
直到那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喊出他的名字……
這兩天透支了所有體力的陸淺,在疼痛感減弱中重新失去了意識。
楊細原本想將他抱到床上休息,卻又擔心一會兒他難受,索性維持原本的姿勢。
知道陸淺這些天恐怕都沒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