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萬多人被殺,死屍堆積起來能有半個芒碭山那麼高。但你能說他們不該死嗎?你能說他們無辜嗎?可以罵羅耀是屠夫是蠻子,但卻無法將同情甩給那些被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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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才入平商道,距離雍州城還有七百六十里。”
講完了故事的葉近南喝了一口茶,看著被大船切開的水面喃喃道:“沒想到日子過的竟是這麼快,想想看奉了大將軍之命前往帝都好像就在昨天,一轉眼卻是幾個月如飛過去。不過總算是回來了,小方大人你來雍州我的差事也算是做完了。”
方解笑了笑,看了看地圖後問道:“水路不能直通雍州?”
“不能,咱們在前面安來縣下船該走陸路,剩下大概五百里行程快馬加鞭的話三五日就能到雍州城。我已經派人先回去報信,大將軍已經派人準備迎接欽差。”
葉近南道:“本來這條河是直通雍州城的,但是滅商的時候,大隋水師從洛水南下,商國皇帝為了阻止水師,不惜讓人挖開了河堤,結果洛水改道,淹沒了上萬畝糧田。將雍州以北變成了一邊澤地,但商國皇帝卻沒有想到,大將軍竟然帶兵硬生生從那片沼澤穿越過去,數萬大軍損失了三成,卻趁著商人大意的時候直接殺入了雍州。”
方解能明白為什麼羅耀會如此果決,大河改道,淹沒良田萬畝,要想等到水退沒有幾個月根本不可能,若是繞行也要耗費不少時日。但能明白不等於方解認同,三成精銳隕在沼澤裡,由此可見羅耀的心狠不只是對敵人,對自己人也一樣。
可再想到他連親生兒子都能殺,這又算的了什麼?
“當時洛水改道,雍州城裡的商國人都以為咱們大隋的雄兵會被阻擋住。據說商國皇帝還因此而大宴群臣,有忠臣進言說淹死了不計其數的百姓就算阻擋了隋軍也不應當慶賀,反而被商國皇帝下旨勒死。這樣昏聵的皇帝,這樣**的朝廷,怎麼可能擋得住大隋的精銳之師?”
葉近南自豪道:“我雖然沒有參加那次大戰,但大將軍府裡如今還養著許多已經年邁的老兵。我曾經聽他們說過,當時滿身黃泥的左前衛人馬驟然出現在雍州城外的時候,商國人全都嚇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隋人竟是如此勇敢果決,城牆上的守軍嚇得連弓都拉不開。”
“其實大軍穿越沼澤之後已經疲乏不堪,哪裡還有立刻攻城的能力。可沒想到商國人竟是自己先亂了,城中的商國大臣分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降,最後兩派人打了起來。主戰的都是武將,所以打起來之後反倒變得簡單。他們派兵將主降的大臣全都誅殺,然後準備號召百姓上城防禦。”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事就讓商國人的軍心大亂。”
葉近南道:“商國的皇帝,竟然在全城動員的時候準備悄悄將皇后和他的兩個兒子送出雍州,這件事被巡城的商**隊發現後將他的兩個兒子拿下,皇后被逼自殺。商國皇帝大怒,下旨將主戰的幾個將領殺死。雍州城內的百姓立刻就亂了,誰還有心思幫這樣的皇帝守城賣命?”
“結果左前衛的大軍才準備攻城,城牆上的商**隊就有人豎起白旗。攻克雍州城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倒是攻打皇城的時候遇到了些困難。戍守皇宮的是禁軍,就是這支軍隊誅殺了那些逼死了皇后的武將。總數不過兩千,卻死戰不退。非但如此,商國皇帝身邊還養著不少蠻人的能人異士。”
“不過大將軍親自帶兵向前,上過皇帝的禁軍也沒堅持多久就被剿滅。”
葉近南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聽老兵說,大將軍在商國皇宮前,一步殺一人,連殺商國皇族的高手護衛二十幾人。更是一拳震死了八品符師……八品上的符師啊,我活到現在一個都沒見過。”
這些往事,方解聽過一部分。
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