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頭一點一點挑開上面五行草的碎葉,跟著用太醫給的藥酒擦拭了一遍,期間鍾昭儀疼的蹙眉,卻不喊疼,芸初啜泣道:“娘娘受苦了。”
鍾昭儀苦笑著安慰她:“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本宮在內廷深宮內明哲保身了那麼多年,絕不會在此事上功虧一簣,叫歹人計算了去,這點傷就當是買個教訓,以後處處提防著便是。”
芸初重重點頭,她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放機靈點,和妹妹一樣,做個能為主子分憂的奴才,這樣娘娘才能有出頭之日,就算娘娘當真失愛於陛下,起碼也要保住娘娘不受人欺侮,絕不能再像這一次——當芸舒找了藉口偷偷地到蘭林殿來,告訴她們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嚇得完全不知所措,只知道哭,還是芸舒說的,五行草可以止血疤惡露,唯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找到一條蜈蚣,作一場苦肉計,瞞天過海。
她一聽到這個念頭立刻就要否決,娘娘怎麼能吃這樣的苦?
但是娘娘同意了,讓小六子他們幾個兵分兩路,去御花園的草堆裡和延禧宮的牆縫裡找,御花園有花有草必然有蟲子出沒,但也有匠人,最後小六子他們的確是抓了幾條,但都是小的,怕是剛剛出生,身上還是紅皮,瞧著噁心,但沒多大毒性,倒是延禧宮那裡有收穫。
延禧宮由於已成為冷宮,年久失修,牆壁上斑斑駁駁的,橫樑上有老鼠爬,夜裡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嘰嘰吱吱的,十分��耍�斃×�鈾�塹閎劑嘶鷲圩幽麼缸憂們椒斕氖焙潁�譴篁隍莢誒鑀費�撕芫茫�患�椒煜讀⒖嘆妥炅順隼矗�凰�嵌盜爍穌�擰�
拿到蘭林殿的時候,芸初瞧著這可不是一般的小蜈蚣,而是大條的,足有男人的一隻手那麼長,蠕動來蠕動去,身軀有指頭那麼粗,背上還有硬殼,她一見胃裡便開始翻江倒海,鍾昭儀見了也是渾身發抖,小六子難受道:“主子,要不咱不受這個罪吧?奴才就不信萬歲爺真能因為這個就發落了主子,主子這麼多年來都恪守本分,這誰都看在眼裡。”
鍾昭儀道:“我知道你們幾個是心疼我,可就算陛下不發落我,也會猜疑我,本宮這輩子就這樣了,只能在這深宮裡孤獨終老,但孤獨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端端得還要被捲進這些是非裡。”說完這些,鍾昭儀兩眼一閉,決絕道,“來吧。”
小六子也一咬牙:“主子且忍住,疼就喊出來。”說著,用筷子揀起那長條的腌臢玩意兒放到鍾昭儀腳上,蜈蚣一攀爬上去就像尋開心似的狠狠咬了一口,鍾昭儀不由悶哼一聲,大夥兒還沒看個明白,一綹鮮血就順著腳背流了下來。
芸初大叫:“快去喊太醫啊,快去喊太醫。”
小六子吩咐另外幾個:“我去內侍監,你們幾個,趕緊把這玩意兒弄走,這玩意兒怕火,你們燒死它。”說完,不忍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昭儀,“娘娘,奴才去去就回,您忍著。”
鍾昭儀略一點頭,小六子便飛奔而出,接著就來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醫,說是太醫還是客氣的,主要是宮中女子眾多,太醫院的太醫出入多有不便,便養了許多女醫工,都是從宮裡的宮女挑選出來加以培訓的,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什麼醫術,只是跟在太醫後頭跟了兩年。
那醫工一瞧見鍾昭儀的傷臉色立刻就變了,勉強笑道:“娘娘,這傷從何而來啊?奴婢只是一個小小醫工,還未曾見過此等傷口,不知如何診治。”
芸初一聽就起火,還是叫鍾昭儀勸了下去道:“不得無禮。”
跟著慢聲道:“怎麼?太醫院裡連個像樣的太醫都不曾留下了?就派你來?你是隻會推拿的那種?那可稱不上是合格的醫工,既然如此,就由得本宮中毒而死,待之後再由他人為本宮去太醫院討個公道便是了。”
鍾昭儀講話向來是軟綿綿的,十分溫和,但那醫工卻知道,再好脾氣的主子也是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