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裡幾時沒人了!”梁園兒脫口而出,旋即又改口道,“奴才眼裡一直有娘娘您。”
瑛時扁了扁嘴道:“我這是送給吉嬪消遣的,不是自個兒玩的,只有她高興了,我才有出頭之日。”
梁園兒心裡一酸:“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也看到我如今過的什麼日子了。”瑛時示意他環顧四周,“要茶沒茶,要水沒水的,天天吃的冷飯冷菜,連個取暖的炭燒起來都弄得一屋子的灰,銀子也傳送的差不多了,連嫁妝都賠了進去。”她哽咽道,“梁園兒,你說,我還有什麼出路?”
梁園兒嘆了口氣,把銀子又還給她,銀子涼涼的,遞交過去的時候,碰到她的手,溫溫熱熱,梁園兒道:“這鳥當奴才獻給主子把玩的吧。”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瑛時一把拉住,落寞道:“梁園兒,你陪我說說話。”
梁園兒神色一肅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旋即便匆匆的走了。
瑛時像丟了魂似的在圓杌子上一坐,待石榴回來了便帶著鳥兒親自給吉嬪送去。
吉嬪很高興,道:“總算你還有我的心。”
正說著話,珍貴人的丫頭綠蘿匆匆跑過,吉嬪示意雪吟,“你出去打聽打聽,出什麼事兒了?”
雪吟頷首出去,沒多久回來道:“娘娘,聽說是如嬪又有了孩子呢。”
“什麼!”吉嬪詫異的往後退了一步,納悶道,“也沒見她多得聖寵,論陛下召幸的次數,遠遠不及秦淑珍,怎麼又有了?她就這樣好的福氣?!”
雪吟也納罕道:“誰曉得呢,聽說本來沒人知道,她自個兒也不知道,在宮裡和瀾貴人盪鞦韆玩呢,直到出了事才發現。”
聽宮裡的人說,蕊喬這一日慣例帶著儲貴人出門逛御花園,雪下得不大,宮人們又把長廊給掃拾乾淨了,她們走的快,便遇上了瀾貴人她們一群娘子在盪鞦韆。
瀾貴人力氣大,照說她位份最高,哪裡用得著她親自動手,但聽說她自小跟著親爹長在漠北,性子向男孩兒一樣,所以她倒掉過頭來幫著顧選侍,岑採芳她們推鞦韆,儲貴人再躍躍欲試到底也畏高,便一味只在旁邊瞧著她們,最後便是珍貴人拉著蕊喬的手一同坐到鞦韆上去,蕊喬玩的可高興了,蕩的高高的彷彿能看到宮外的天,她朗聲笑了起來,乾脆站到鞦韆上,一旁的秦淑珍嚇了一跳,忙抱著她的腿道:“娘娘,您留神腳下,手抓緊繩子了,瀾貴人你別推得太高。”
這個時候繩子已有了慣性,哪輪的到瀾貴人做主,她其實早鬆手了,蕊喬大大咧咧道:“不打緊的,我手拽的可緊。”
誰知道問題出在她拉得再緊也沒用,珍貴人坐著只顧著去抱蕊喬的腿,結果沒防住自己的屁股底下一滑,人往前衝了出去,連帶著蕊喬一起從鞦韆上摔了下來,還好儲貴人眼疾手快,甘當人肉墊子,瀾貴人也有些拳腳身子底,先一把接住了蕊喬,總算沒摔著,就是顛了一下。只有珍貴人一個磕破了膝頭蓋。
然而蕊喬本以為無大礙的,卻在站直了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腹中一股子絞痛,疼的彎下腰來,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弄的慌了神,急急忙忙把她送回宮又延請了太醫才知道是有了身子。
秦淑珍和瀾貴人等都嚇得跪在合歡殿,皇帝來了一見就生氣,知道是瀾貴人主張玩的,喝道:“給朕滾回宮去閉門思過,沒朕的旨意不許出來。”
“是。”瀾貴人悻悻的領著一干娘子迅速的腳底抹油,秦淑珍算是罪魁禍首,不敢早退,頭抵著地磚淚眼婆娑的請罪,皇帝揮手道:“走走,都給朕走,不想看見你們,好不容易又有一個,我說你們是不是都存心的呀?”
秦淑珍嚇得渾身發抖,顫聲道:“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陛下明鑑。”
皇帝道:“走吧,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