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縷薄而鋒利的笑意。如果不是那身黑色的大氅,他看上去就像是要去趕赴一場盛大晚會的貴公子,而且是那種微微一笑目光一轉就會令女孩動心的貴公子。
世上能夠“出產”這種貴公子的地方,只有那區區幾座大都名城。這種人竟然會是撒旦教團的信徒?這樣的人為什麼會以僕從的身份出現在馬斯頓?
“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啊,騎士王。”年輕人上下打量著傷痕累累的龍德施泰特,語氣中並無關切的意思,倒像是幸災樂禍。
“對你來說我的狀態好或不好沒什麼區別,即使只剩最後一次呼吸,我殺你也只是一抬手的事情。”龍德施泰特冷冷的說。
微笑停滯在那張精緻的面孔上,年輕人的眼角抽動,似乎是想要發怒,卻又不敢。
龍德施泰特說的沒錯,即使是窮途末路的熾天使,殺死他也只不過是動動手腕那麼簡單的事。
“騎士王殿下,你能說這話,不過是靠著那身熾天使級的甲冑!”年輕人的神色略顯猙獰,“可憑著甲冑又如何,我們不妨賭一賭誰會死在這裡!別忘了,全副武裝的十字禁衛軍正趕往這裡,他們會把你和你心愛的女孩洞穿在同一柄劍上,澆上煤油燒成焦炭!而我們的交易中並不包括確保你活著逃出去,以現在的狀態還能對付幾名熾天鐵騎?”
“你不是那個有資格跟我說話的人,叫你們的導師來。”龍德施泰特的目光越過年輕人的肩頭,掃視著其餘的隨從。
“龍德施泰特!你敢無視我麼?你知道我是誰麼?從你向著阿瓦隆之舟開槍的那一刻開始,你已經是喪家之犬了!還想用聖殿騎士的口氣說話麼?”年輕人勃然大怒,世家公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對他的輕視,而這個好像隨時都要倒下的、喪家之犬般的男孩卻根本沒有在意他。
輕視到了極致的程度,莫過於“根本不在意”。
“退下吧,達斯蒙德。你面前荊的棘那王個座男吧人手之打所以名為騎士王,並不是因為他所穿的那身甲冑,而是他身體裡的那個鐵一樣的靈魂。一件甲冑裡必須有個靈魂,甲冑才會真正活過來,成為騎士!”蒼老威嚴的聲音從達斯蒙德的背後傳來,枯樹虯枝般的大手輕輕地將他撥開。
“你履行了你的諾言,我也會履行我的,龍德施泰特殿下。”老人取代達斯蒙德站在了龍德施泰特面前,他又高又瘦,暴露在外的臉和雙手上都密佈著皺紋,恰如一株即將枯死的老樹。可他的眼睛卻很年輕,如果只看那雙明亮的眼睛,你會誤以為那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你就是他們的導師?”
“我就是他們的導師。”
“我聽說撒旦教團中有六位最核心的祭祀,你應該是其中之一吧?你是其中的哪一位?”
“這種事就不必問了,總之你幫我們開啟那節車廂,我就給予這個女孩新的生命。”導師溫和地說。僅聽他的聲音、看他的外表,根本無法把他和邪教祭祀聯絡在一起,他看起來完全是一位彌賽亞聖教的高階神職人員。
兩人對視了片刻,龍德斯泰特把一件沉重的鐵製品扔在了地上,那東西跳躍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來到達斯蒙德的腳下。隨從們的目光都隨著那東西跳動,任誰都能看出那些眼瞳中流露出的渴望…那種熾烈的渴望,遠遠勝過人類對黃金和美女所能產生的渴望的極限,簡直就像人類渴望著天國之門在他們面前洞開。
“達斯蒙德。”導師輕聲說。
達斯蒙德得到了首肯,顧不得他的貴族風度,撲過去死死地攥住了那東西,用哆嗦的手旋轉末端,鐵製品末端的八角形“嘣”的一聲彈開,就像貝隆攜帶的那枚鑰匙。
這也是一枚鑰匙,開啟那節車廂的鑰匙。
達斯蒙德帶領著那些隨從奔向車廂,把鑰匙插入車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