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大抬手擦了擦鬢角的汗水,慢下了身形,一指前方,大聲說:“大少爺,再翻過這座小山,綿州就到了。”
鸞秋意也漸漸停住了腳步,畢竟他帶兵日久,輕身功夫不如暗衛出身的鸞家九位,一路跑下來,氣息紊亂,乾裂的嘴角冒起了白泡。
鸞五在腰間摸索了一下,所幸,在那個詭異的八卦陣中隨身攜帶的水壺並未失去,此時他揚手把水壺扔了過來。
鸞秋意伸手抄過,擰開蓋子一仰脖了猛灌了幾口,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巴,調整了一下呼吸,果斷地說:“好,入了綿州我們在做計較。”
鸞秋意話音剛落,對面山林之中突然傳出一聲低沉的爆喝:“你們恐怕到不了綿州了,今夜統統留下。”
隨著爆喝聲,鸞秋意三人面前無聲無息的湧出一隊黑衣黑帽的夜行人來,最前面的一個身披一件黑色大氅,身形如劍般正正的擋處他們的去路。
卷一 重生耀國 第十章 大漠血鷹露猙獰
剛剛脫險的鸞秋意心中一驚,難道是商家反悔了?但是商家做事向來低調沉穩,這麼快反悔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啊。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是一鬆,不是商家就是些剪徑小賊了,他堂堂的鸞家大少爺,未來的鸞家族長還能怕了這些人不成。
不過看這些黑壓壓的一片明顯有備而來的人馬,還是不宜硬闖。他壓下心中的不屑,在馬上抱拳當胸,不動聲色的大聲說:“在下鸞家秋意,今夜有要事去辦,請前面的朋友讓出一條路來,諸位好漢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鸞家改日定當奉上。”
公子御一路從騰繩邊城跟蹤鸞秋意來到耀國腹地綿州,又在青峰山二百多里外親眼看著他們一萬鸞家軍在一片落花繽紛中化為飛煙,因為忌憚了商家那神秘的大陣才又先他們一步折回綿州,在夜半無人時,找了這個僻靜處現身。
一路苦苦追蹤,此時竟然被當成了剪徑小賊,公子御邪魅的笑了,“多謝鸞家大少爺帶路,又用一萬兒郎探了商家的虛實。不過,”說著他聲線拔高,聲音裡的溫度卻驟然下降,“我大漠血鷹向來恩怨分明,今夜就是要取爾等狗命。”
大漠血鷹幾個字一入耳,鸞秋意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白天剛從詭異的八卦陣中莫名其妙的逃生,今夜又遇上了宿世之仇,他們不是什麼剪徑小賊,而是一群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亡命之徒。
十多年前,大漠血鷹本在辰國漠北自在逍遙,偶爾做點劫富濟貧的勾當,與辰國朝政毫不相干。幾年前,不知為何竟惹到了辰國的司徒太后,被司徒家一路追殺的無處藏身,輾轉來到耀國的藤繩邊城,想避到耀國的大山之中。
他們請求剛到藤繩的鸞秋意讓一條生路出來讓他們透過邊城,那時候鸞家正與司徒家打的火熱,鸞秋意自然不肯放了他們過去,那夜他是怎麼回答他們的來著,好像就是意氣風發的說了句:“我鸞家不理你辰國的是非恩怨,爾等想過我邊城,留下狗命來。”然後再也不肯聽他們分辨,也不肯放他們逃走,一聲令下守軍萬箭齊發,把所有人都射殺當場。沒想到,大漠血鷹死而不僵,今夜風水輪流轉,鸞秋意自己也成了被困之人。
鸞秋意思前想後,知道今夜必定不能善了,索性心一橫,左手從袖中悄悄取出一枚淬了毒的暗鏢,右手拔出腋下巨闕劍,昂然抬頭,大聲說:“如此,就請爾等放膽過來吧。”
公子御的目光一直斜斜的鎖定著鸞秋意,他左手的小動作當然也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星目一轉,轉掠間的目光,似可割裂空氣,聽得見細小而鋒利的聲音,薄冰快刃般令久經殺場的鸞秋意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隨劍看著膽怯的鸞秋意,輕蔑的一笑,抬首對著公子御請求說,“公子,就讓小子們替親人報了當年萬箭攢心之仇吧。”
公子御意又味深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