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墨一面說著,一面上前打起了車簾子,雲霜越過姜醇扶著綺羅上了馬車,落後一步的彩霞還沒來得及上車,穆府角門旁突然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咦,這三更半夜的,姜先生這是帶著侍衛們去哪啊,難道是沒玩盡興,連夜再去思春館?”
這個聲音,姜醇是模糊記得的,這是穆府看守後院的一個侍衛,今夜本不該當值的,許是也想從後門偷溜出去打些野食物,正好與姜醇他們撞個正著。
執典眼珠一轉,單手把彩霞推上馬車,一拉姜醇的胳膊轉過身來,把馬車掩在了身後,而車內的雲霜迅速的接過了彩霞,飛快地落下了車簾子。
姜醇也是聰明有急智的人,他見了執典的動作,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他踉蹌著跨上前一步,一拍對方的肩膀,嘿嘿的一笑,“想不到兄弟竟是同道中人,走,走,走,咱們一道走,姜某請客。”
姜醇說著,和執典一邊一個,架了那人向著街道深處走去。不大一會兒,姜醇單身返回,輕聲說,“典統領去處理了那人,讓咱們先走。”
執墨輕輕的長舒一口氣,催促道,“那你快點上去吧。”
姜醇一掃方才的醉態,手腳並用的爬入馬車內。
隨即,執墨自己也一步躍上馬車,坐到了馭手的位置上,輕輕地一抖韁繩,拉車的是一批好馬,馬蹄子是事先用棉布包裹好的,它接到主人的指令後,無聲無息的跑了開去。
而在無人注意的街道轉交之處,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睜開了微眯著的眼睛,眼中混沌之色全無,他輕輕地抖抖衣服上的塵土和浮露,不聲不響的地也離開了,一轉彎消失在了夜色裡,彷彿那裡根本就沒有人存在過一般。
月知文在南京的城南有一處隱蔽的暗樁,是在相對偏僻的風幕街上的一家不起眼的布店。他們這次就是打算先把綺羅公主藏在這裡,等月知文處理了穆家之事,安撫了司馬老狐狸,先帝大喪過後再接她入宮的。
無月的暗夜裡,執墨駕駛著馬車無聲但是快捷的穿過三條大街,拐上了小金水橋,只要過了橋就可以看到風幕街上的布店了。執墨暗暗的鬆了口氣,他稍微放緩的車速,對著車內小聲說,“公主,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過了這個小橋就安全了。”
“是啊,這裡地勢偏僻,又有小金河滿岸的蘆葦做天然的屏障,的確是很好的藏身之處啊。”姜醇撩起車窗簾子,抬眼四處辨認了一回兒,附和真說道。
姜醇話音剛落,他們身後不遠處突然想起穆彪憤怒的暴喝聲,“果然是你姜醇,枉我穆家如此看重於你,枉老夫多年來對你信任有加,沒想到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是宛兒機警,今夜差點被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小人壞了我穆家的大事”
穆彪暴怒如虎,嘶吼如狼,帶著被背叛後受傷的痛心疾首。
穆彪吼聲方歇,穆宛清蔑視的清叱也隨之而來,“安全,本小姐父女在此,你們還能安全的了麼?真是痴人說夢”
隨著穆家父女出聲,穆家侍衛們一個個都高舉著火把顯了身形,從小金水橋兩側紛紛湧了出來,死死的封住了他們前進和後退的道路,綺羅等人坐在一架孤零零的馬車裡,被困在了小金水橋上。
這個橋雖然叫小金水橋,下面的小金水河水流卻是又深又急,直接匯入南京城外的滔滔大海的。如今,小金水橋兩頭被堵,橋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根本就是一個決殺的死局。
面對來勢洶洶的穆家父女的質問和嘲弄,還沒等綺羅公主說話,姜醇頗有些擔當的一撂車簾子鑽了出去。
事到如今,反正已經撕破了臉,再無退路,姜醇坦然地站在車轅上,轉身直面穆家父女,冷冷的哼了一聲,“哼,信任有加?看重?在邊寨大營,穆大元帥是把全副的暗衛都託付了一個女娃娃這次在穆府又是你們逼迫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