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摘下沉重的鳳冠,長長的舒了口氣,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綺羅在鑾駕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斜倚著,然後才又輕踏踏板。須臾,紫金色華蓋的華貴鑾駕四周封的嚴嚴實實的,再次穩穩而動。
月知文看出了綺羅並不領他的情,他微微苦笑著搖了搖頭,靜靜地等待綺羅主僕安置妥當,自己才訕訕的調轉馬頭,重新回到隊伍前面,喚過執墨吩咐道,“吩咐大家走快一點,今天晚上趕在離郡休息。”
執墨覷著自家殿下的神色,剛剛在綺羅公主鑾駕前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臉生還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他頭一次見到殿下這樣靦腆又無殼奈何的表情,心中疑惑,嘴裡卻乾脆的答應著,“屬下這就去辦。”
“等一下,”月知文伸手攔住就要去傳令的執墨,蹙著好看的劍眉又補充說,“吩咐鑾駕的馭手走得再穩一點,公主今日早起,又大妝,肯定很累了,儘量讓她舒服點。”
執墨看著月知文異於往日的反常舉動,心中一閃,明白了過來,他英明神武、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的皇子殿下動心了,物件就是那位端坐在皇后鳳輦裡的綺羅公主。
執墨心中明白,眼珠一轉,悄悄地對著月知文吐了下舌頭,俏皮的小聲說,“殿下如此細心,小的定會囑咐明白了,萬一哪個不長眼的不小心驚了公主,害得有人傷心,可要仔細自己腦袋呢。”
月知文聽出了執墨的調侃,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是如此明顯的表露了出來,他趕緊收起心底的旖旎,眯起鳳眼,掃視了一圈周圍,板起一張俊臉對著執墨訓斥道,“皇后娘娘鑾駕前胡說八道,嫌你的腦袋硬,還是嫌活得長了?嗯?”
執墨看著月知文勃然而變得臉色,心底猛地一顫,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言語無忌,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在這樣人多嘴雜的場合,不定給殿下招來多少無謂的麻煩呢,想到這裡,他連滾帶爬的下了馬,撲通一聲跪倒在月知文馬前,左右開弓,不停手的狠狠扇著自己的耳光,嘴裡吐著血沫說道,“奴才在主子面前胡沁,請殿下責罰。”
月知文知道執墨這是在代替自己受過,想把一切都自己扛了起來,以圖彌補了他這個主子言行不慎可能造成的不良後果。他心中不忍,想了想,厲聲斥責道,“念爾初犯,暫且饒你這次,速去傳令”
說完,月知文不再於此糾纏,一拉馬的韁繩,疾馳前行。
執墨見主子走了,停了左右開弓的手,隨便抹了抹嘴角的血沫,灰溜溜的起身上馬,自去按照月知文的意思去安排了。
這一幕主僕反目彷彿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之後,月知文一直走在前面,執墨小心勤慎吩咐跑前忙後,周到的支應著。
天色將晚,綺羅公主一行終於趕到離郡。
離郡郡守張翼德是個沒有靠山的人,耀帝那邊他不敢得罪,鸞家他也得罪不起,是靠著一輩子謹小慎微、左右逢源的兢兢業業,熬到了六十多歲才終於坐上這個郡守之位。
這次耀帝傾國嫁女,鸞家被逼得步步後退,張德心裡犯起了愁,他離郡是綺羅公主出嫁途經的第一站,他該以何種態度面對這個大耀的公主呢?而且,鸞家一反常態,並沒有派人傳來明確的指示,可是皇帝的聖旨卻早在三天前就發了下來。
張翼德盯著明黃的聖旨想了很久,終於讓他咂摸出一點味道來。聖旨上明說,綺羅公主出嫁路上一切事宜皆由月國大皇子月知文打點安排,各地州府配合執行。這個配合麼,可多可少,責任可就小的多了,張翼德琢磨了整整一宿,一早就帶著家眷僕從搬去了簡陋的驛館,把偌大的郡守府騰空了出來。
傍晚時分,張翼德派出去的探子回報,綺羅公主的鑾駕果然直奔他離郡,馬上就要到城門外了。張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