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宛清一揮酥腕打斷了小丫頭的話,頗有深意的說,“今夜姜先生要幹一件大事,本小姐也算和他相識一場,總要去道賀一番的,你們準備吧。”
不提穆宛清主僕的連番折騰,摟著美人的姜醇在守衛們的默許下,又一次踏入了穆家地牢,就著彩霞手裡搖搖曳曳的暈黃燈光,他一步三晃的向著黑暗的幽深之處走了下去。
及至離了守衛們的眼,姜醇懷裡的柔柔弱弱的嬌桃突然從他懷裡抬起頭,褪去滿臉的風塵嬌媚,對著驚詫的彩霞詭異的一笑,身子一閃就來到她的左側,出手如閃電,封了彩霞的穴道,接過她手裡的風燈,連拉帶拽的拖著她疾步向地牢深處走去。
地牢深處,綺羅和雲霜剛剛吃完了晚飯,聽到了湧道里再次傳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雲霜心中一驚,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綺羅卻是在片刻的怔愣之後,漆黑的眸中閃起了希冀的光芒。
當微弱的燈光漸漸的由遠及近,雲霜看清楚了是彩霞萎靡著被人拖了進來,她心中一緊,莫不是彩霞漏了馬腳,也被人關了進來?不過還沒等雲霜開口詢問,拖著彩霞那個彩妝女子突然棄了彩霞,疾步奔到綺羅面前,撲通一聲跪倒,聲線不穩的說,“小的執典救駕來遲,讓綺羅公主受苦了。”
‘嬌桃’說著,在自己的面上一抹,露出執典那張木木的少有表情的臉來,此刻卻是雙目赤紅,隱含淚花。
“又是你”雲霜看清了面前之人的面貌,不自覺地驚訝防備的喊出了聲來,隨即費力的一挪身子,擋在了綺羅身前。
“竟然是你”綺羅蒙著絹帕的臉上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那雙明亮漆黑的大眼睛裡卻是浮上一抹哭笑不得的眸色。
執典看著防備的綺羅主僕,心中更加愧疚,他把頭垂得更低,幾乎貼到了黴溼的稻草上,“都是小的木訥的個性,讓賊人鑽了空子,害得公主受苦了。”
“你,你抬起頭來”雲霜心有餘悸,對著頭越垂越低的執典,不放心的大聲說。
執典不顧雲霜的質疑,他也沒有抬頭,而是對著綺羅公主低低的說出一句話來,“望柔臺外,曲藝精妙,某感念至今,今夜特邀綺羅公主和丁香姑娘前往聽嵐小榭一聚,品茗。”
執典輕輕的說著,雖然還是他原本的聲音,但是稍微的加上那麼一點抑揚頓挫,竟然有了一點月知文說話的腔調。
執典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讓雲霜莫名其妙,但是聽在綺羅耳中卻是另外的一番心境,這是她與丁香深山歸來,月知文派人相約時候的信箋之語,是除了她自己只有丁香才知道的事情,此刻被執典說了出來,綺羅心中本就不多的疑慮又去了幾分。
綺羅越過雲霜,直接面對著一身綵衣的執典,杏目灼灼,沉穩的說道,“你起來吧,本宮信了你。”
雲霜聽了執典的話心中疑慮不解,緊接著綺羅公主竟然說信了他,還大大方方的與他對面而峙,雲霜一下子著急了起來,急吼吼的說,“公主,上次就是他滿嘴的胡話矇騙了咱們,這回他又說了這麼一句不知所謂的話,公主你怎麼能再相信他的話,奴婢看這很可能是穆宛清來詐我們的,怕是……”
雲霜自己說著,突然住了嘴,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了一絲瞭然,她是被耀皇精心培養的精英暗衛,又跟隨了綺羅幾個月,雖然不如丁香一般知道綺羅公主具體做了什麼,但是耀宮夜宴那次公主在最後關頭能安然脫身,定是和月知文有些關係的,他們二人如果曾經私下相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雲霜瞭然的閉了嘴,也省去了綺羅解釋的麻煩,她眸光一閃,輕巧的說,“就是因為上次有人冒他之名騙了我們,這次他才值得信賴。”
一旁的姜醇見綺羅信了執典,一路揪著的心才放下了幾分,他這才疾步上前,規矩的拜倒在綺羅面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