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涼涼的,她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一直揪著心的雲霜也長出了一口氣,讚賞的說,“公主大智,說的那個姜醇口服心服的,他這一去,可會設法搭救我們?”
黑暗中,綺羅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剛剛不過是賭了一把,現在這個情形是暫時賭贏了,只是運氣好點而已。穆宛清在耀國受了不少的窩屈氣,稍微給她點點火,刺激她出昏招罷了。至於姜醇此人,並不是有恩必報的坦蕩君子,他剛才的行為不過是趨利避害,不想自己將來被動而已。穆宛清逼她,我的話只是加深了他與穆家父女的懷疑和猜忌,剩下的就看丁香她們怎麼利用這一點了。”
早在綺羅吩咐彩霞傳話的時候,雲霜已經猜到綺羅公主是在往外傳遞訊息了,只是沒想到還有姜醇闖地牢這一出。看著綺羅公主雖然身陷囹圄又剛剛得知容貌被毀,能這麼快的振作起來,不但想法自救,對面突如其來的危險也是憑著三寸步爛之舌就化險為夷,而且借力打力,把穆宛清反算計了。
綺羅公主只是輕輕一言,就攪起了這麼大的風波,又舉重若輕的化解了去,這份玲瓏的心思和縱觀全域性的透徹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擬的,甚至比那些鬚眉男子都強上許多。
何其有幸能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在黑暗潮溼的地牢裡,雲霜突然生出了萬丈豪情,連著堅固無縫的石牢也不再那麼恐怖了,彷彿只要綺羅公主稍微動動心思,她們轉瞬間就能出去了一般。
雲霜心中篤定,不自覺地摸索到綺羅身邊,多日來提著的心安定了下來,靠著綺羅溫暖的身子,放心的睡了過去。
綺羅感覺到湊過來的雲霜溫暖的氣息,在無人可見的暗夜裡,綺羅無聲的笑了,此情此景,還有個人這麼不離不棄的陪著自己,依賴著自己,真好。她伸手抱住了雲霜,主僕二人相互偎依著,綺羅也漸漸的有了睡意。
姜醇手裡拿著那匹沾滿了地牢汙穢之氣和自己獻血的白凌晃悠悠的出了地牢,把白凌胡亂的塞給地牢門口侯著的小廝,嘴裡嘟囔著,“遇到這麼個醜八怪,真是掃了本大爺的興,你回去替姜某稟告老爺和大小姐,姜某去思春館去去這身晦氣。”
姜醇說著,眯縫了小眼睛,攏住滿眼的地精光,在小廝複雜審視的目光中,毫不在意的攏了攏頭髮,隨便的裹緊了身上半敞著的衣衫,大踏步地向著穆府大門走去。
姜醇做出這幅放蕩不羈的名士樣子,一方面是做給穆家父女看的,另一方面卻是也是心中煩悶。雖然急中生智暫時化解了眼前的一局,但是既然有了第一次的防備算計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自從穆宛清在穆家逐漸顯山露水,穆彪身邊就彷彿多了一雙通透狠辣的眼睛,他姜醇的日子也就沒往日那麼滋潤了。
心中紛亂著,姜醇熟門熟路的來到思春館門前。
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婚娶狎ji娛樂,穆貴妃一道懿旨下來,ji館、酒肆大都老實的歇業了。往日裡喧鬧糜亂的思春館門前一片寂靜無聲,但是透過濃濃的夜色,總還是讓人感覺到思春館裡每扇窗子後面都在上演著無邊的激情。
姜醇在思春館牽大門前住了腳,略一思咐,就轉身輕手輕腳的轉到了思春館的後門,抬手輕叩門扉。
果然,不大一會兒,平日裡在思春館大堂支應著的大茶壺就來應了門,他舉著罩了層白紗的紅燈,晃了晃。只見門口站著的是館子裡近半年裡來的常客——穆大將軍身邊的大紅人姜幕僚,大茶壺小聲地諂笑著一把把姜醇拽了進去,“唉呀,我的爺,這個時候也就是您吧,換了旁人,奴才是不會迎進來的,國喪期間,犯著忌諱呢。”
姜醇聽除了大茶壺話音裡地討好和賣乖,他在袖中掏出一錠金子,隨意的扔到大茶壺的懷裡,陰沉著臉說,“少廢話,絲舞姑娘那可得閒?”
“得閒,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