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麼?西澤爾最近研究賭博研究得很入迷哦。”另一名男生笑,“大概是覺得牧師這條路不好混,準備轉行去當職業賭徒吧?”
“西澤爾能當牧師麼?嬤嬤您沒搞錯吧?哪裡見過魔鬼去侍奉神的呢?”有人起鬨說。
“這這這這…真是邪惡的行徑!”艾諾婭氣得渾身顫抖。
馬斯頓是一座山城,位置較高的城區是“上城區”,環境優雅,市政廳、歌劇院、教堂都位於這裡;山下的鎮子被稱為“下城區”,那裡街道狹窄汙水橫流,賭場、妓院、屠宰場和倉庫都在那裡;上下城區由一條窄軌鐵路相連。
前幾天學校的廚師去山下的鎮子採辦食物,帶回訊息說有穿著伯塞公學校服的男孩在下城區的賭場裡出沒。當時艾諾婭還不信,伯塞公學的學生們都是貴族子弟,過著高貴優雅的生活,從來不必為錢煩心,怎麼會去賭場裡鬼混呢?即便是跟那些下等人擦肩而過,也會蹭髒他們精緻的校服。
但若是西澤爾的話,並非沒有可能。艾諾婭永遠搞不明白西澤爾在想什麼,沒人能搞清楚,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西澤爾。
在女孩們眼裡,那是個精緻、優雅、講禮貌的男孩,很神秘,他或許有點冷淡,但並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笑得不多,可笑的時候會讓人心裡一驚或者一暖。而在男孩們眼裡,那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西澤爾對別人的目光根本無所謂,他很少參加社團活動,也不曾出現在任何同學的生日派對上,甚至懶得上課。他獨自往來,似乎並不需要“同伴”這種東西。
此時此刻,下城區的賭場裡,男孩在賭桌邊坐下,修長的手指輕彈桌面,“您好。”
這是個任何時候看見都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孩,十六七歲,身材高挑,面部線條精緻而鋒利,像是硬質鉛筆畫出的肖像。要說缺點的話就是臉色略顯蒼白,似乎身體並不那麼好。
他的同伴個頭略矮,眉目清秀,有著柔軟的棕發和機靈漂亮的眼睛,正左顧右盼,神情有點緊張。
桌對面的男人緩緩地喝完了杯中的白蘭地,轉動那雙帶著白翳的眼睛,上下打量這兩個男孩,“神學院的學生不該來賭場,尤其是伯塞公學的學生。”
男孩們都穿著挺拔的立領校服,藍色領巾上釘著金色的十字星領釦,只有神學院的校服才會有這樣的裝飾,而馬斯頓城裡只有伯塞公學這麼一所神學院。
“西澤爾!他看出我們的身份了!”矮個男孩大吃一驚。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剛才他還只知道我是伯塞公學的學生,現在他連我的名字也知道了。”西澤爾笑笑,“那就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西澤爾,這位是我的朋友米內,斯蒂爾家的兒子,未來的斯蒂爾男爵。”
“喂!你怎麼把我的名字也說出來了?你擔心我在老爹那裡死得不夠慘麼?”米內大驚。
“我可是聽說你爸爸也很喜歡賭,也許他會因此覺得你繼承了家風呢。”西澤爾微笑,垂下長長的睫毛,看了一眼桌上三張燙金的牌,“節約時間,讓我們開始吧。”
“你懂遊戲規則麼?”男人挑了挑眉,“這可不是你們神學院裡的撲克牌遊戲。”
“在這裡混了一個星期,基本規則都懂了。”西澤爾說,“上校您的事也聽了很多。”
“上校”是對面那個男人的綽號,沒人知道他的真名。賭場裡傳聞他曾是一位海軍上校,他也總穿一身海軍軍服,胸前掛滿各式各樣的紀念章。他是這間賭場的看守人,賭場裡的各種麻煩都由他解決。沒事的時候他就坐在賭場最中央的賭檯旁,跟客人們玩“猜國王”的小遊戲。
三張特製的牌,分別是“國王”、“王后”和“騎士”,先攤在桌上讓你看清國王的位置,然後翻過來慢慢地洗一遍,一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