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說聞雞起舞,大佛寺沒有餵雞,眾僧都是聞鍾而起。
寅時過半李夜就悄悄地走出了小雜院,往齋堂走去。
拎著三個水桶,一路奔跑,往後山的小溪而去。
中秋已過,山間已經被濃霧籠罩。
李夜拎著水桶在小溪中打水,想著回齋堂要跟作飯的師兄說多做幾個饅頭,留給先生和書生。
畢竟自己出來修行,不方便再回去做早飯給先生吃。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練,他已經習慣了奔跑之時保持平靜呼吸,不再象剛開始那樣跑了一個來回就氣喘得不行。
這種感覺給他一種如天山上河水,有落葉紛飛,有流水淙淙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形容眼下身體的感受,思來想去,估計跟先生去到方寸山,要不了多久的功夫,就能將《無相法身》再破一境。
心裡歡喜,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許多,如一陣清風,往後山的小溪奔去
一陣山風吹來,霧氣漸散,幽靜小溪岸邊,隱隱約約站著一個黑影。
李夜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神識早已經超過了修為,只因為這是在寺裡後山,所以放鬆的警惕。
望向對岸,這才發現原來小溪對岸離自己三十丈的地方,有一個人影。
他看到了那個影子,心裡提起了十萬分的警惕,因為那個影子如果一隻野獸,不可能讓他嚇出冷汗,這是一個比野獸還要冷的人。
小溪邊上的霧氣越來越淡,流動的溪水上的霧氣更是漸漸消散一空,久在天山修行的他自然也能看清楚對面的草木,以及站在岸邊的那個人。
雖然陋著一條小溪,但對於李夜和對岸的那個人來說這已經不是距離。
一個李夜和先生都認識的人。
一劍無血,葉無涯。
但在看到他的瞬間,李夜便明白李明珠竟然惡毒到給自己下了毒藥還不放心,竟然讓一劍無血來襲殺自己。
只是為了攀上中域皇城的高枝,想讓自己的女兒當上皇妃,連皇子府中的供奉出動前來殺人滅口。
李夜此時已經將李明珠打上了仇恨的烙印,永遠無法從心中抹去。
讓皇子身邊的人,埋伏在大佛寺後山的小溪邊上,想是已經打聽清楚自己早間要來擔水,心想你要斬草除根,那也得看看有沒有本事。
葉無涯看似很強大,已經是元嬰五重境界,但是自己無相法身五重境界,也不是吃素的。
隔著二十丈的距離,李夜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危險氣息,雖然那股殺氣被他身上那件黑袍遮住,沒有完全放出。
李夜將水桶輕輕地擱在小溪的岸邊,靜靜站立,取出的空間戒裡的若水劍,因為他已經看見葉無涯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鞘上。
兩人沒有動手,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絕對的沉默,小溪邊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藏身在草叢裡的小鳥紛紛驚恐飛走,小溪裡的魚兒也在尺恐中拼命往上游奔去。
李夜忽然笑了笑,看著對面揮手說道:“好巧,居然在這裡遇上了葉先生。”
葉無涯說道:“我在小溪邊整整等了你一夜,才終於等到你,你說巧不巧?”
“還真的是很巧!”李夜笑了笑。
說道:“何必一見面,便把氣氛弄的這麼危險,說起來昨天我們在灑樓上,我們不是聊的很開心?”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這個時候我會在這裡?”對岸傳來了葉無涯的聲音。
“你們已經在我的茶杯中下毒,難道還不肯放過我?”李夜小心地回答道。
葉無涯陰沉地笑了兩聲,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等你死了,東玄域府主才能死了那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