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帶著雨後的清新。
卻讓老僧嘴裡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之意,眉頭瞬間緊皺,輕聲念道:“山下修不了佛?”
小和尚搖搖頭,看著老僧說道:“師傅,我也不太明白哥哥的意思?我不是好好地在山下修佛嗎?”
小和尚心思簡單,哪裡如眼前地兩僧?
戒律堂的中年僧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大怒回道:“他這是謗佛!我就不信,以舉世之力,窮我一生修為,在山下修不了佛!”
老僧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這又何苦呢?在這之前,你難道沒有修佛嗎?”
完了摸著小和尚地腦袋說:“你師叔這是想要發願,在山腳的大湖邊上,修一座比那半山木屋還要高地大佛!”
小和尚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師叔是想修石佛啊!”
還沒說完便閉上了嘴,跟兩人揖手後,一溜煙往佛堂外跑去。
上山一回發了財,他要把哥哥給他的金幣小心地藏起來。
等著哪天跟著師傅去了皇城逛街,再拿出來。
看著小尚歡天喜地往外跑去,老僧心想這山上的少年果然是一個妙人。
既可以絲毫不給師弟的面子,還能修一道法陣山間禁行。
一邊還可以讓小和尚滿心歡喜也往山下而來,顯然是兩人相見恨晚,又或者是山上的少年給了小和尚自己給不了的溫暖。
這人世間的緣份啊。
老僧看著面前的師弟嘆了一口氣。
苦笑道:“既然師弟有此宏願,那便試試吧。”
他也知道,若是心魔不去,只怕師弟往後怕是修佛路斷,有墮入魔道的危險。
中年僧人眼見師兄沒有反對,當下點頭回道:“師兄我去皇城一趟,看看情形再做決定。”
便是心生怨念的中年僧人也知道,沒有皇城大家族的支援,這佛只怕是修不起來的。
畢竟,光有宏願還是不夠的。
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得是世間最俗氣的黃白之物來支援這個宏願。
山下的人心心念念著修佛,往皇城而去。
尋求世間大家族和貴人的支援。
山上的李修元卻沒有閒下來,因為剛剛種下的杏樹,在瘋長。
所以,剛剛送走了珝兒去皇城跟著老掌櫃修行,他又得忙碌起來。
一身黑衫的李修元,站在彎彎的山道上,看著山下的風景。
整個人與山道兩邊的杏樹的陰影融在了一起,如果不近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哪是杏樹,哪是人影。
眼見要不了多久,山上的第一場雪就要落下。
他要在雪落之前,將山間瘋長的杏樹修剪一番。
正如他春日裡樹下摘花,並不僅僅是為了釀那一釀絕世的靈酒,而是為了杏樹捨去一些花蕾,獲得一個好收成。
看著山間這些剛剛種下不久的杏樹,竟然如山間的那些茶樹一樣瘋長。
心道怕是明年的春杏有了幾分靈氣,不能隨便拿去世間售賣,如此一來,只能任其凋零,化為來年的花肥了。
跟之前不同,今日裡的李修元是自山間一路往下修剪而來。
倒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是想看看山下的和尚究竟想如何修佛?
難不成,在大湖邊上挖一個數十丈寬的深坑,萬丈高樓平地起?
那得花上多少銀兩?費上多少百姓的血汗?
這個念頭也只是剎那之間的一念。
隨後的李修元便化為一個的辛勤的樵夫,將修剪下來那些粗枝綁在一起,揹著往山間的木屋而去。
轉眼下雪,他若是想來山間生活,這個時候,便得將取暖用的樹枝柴火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