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三藏並沒有多少分別。
最後,李修元得出的結論是,不行就先把三藏帶出宮來。
畢竟出宮也能宣揚佛法,說不定還能激一下高昌王,讓他反省一下。
突然間,覺得臉上有些冰涼。
伸手摸了摸一下,卻是一片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
卻是枯坐一夜之下,風入客堂,捲進些許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瞬間將他喚醒。
看著手間的那片如花瓣一樣的雪花,李修元的神情有些恍惚。
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拈花之手有一絲靈氣湧現,然後這片雪花在他指間歡快地跳起舞來。
起身出了客堂,望著依舊紛紛揚揚的雪花,李修元再伸手……
於是有更多的雪花往屋簷下飛來,聚於拈花之手,如春天裡的將要綻放的花蕾,聚集於杏樹枝頭一般。
若是梅山的女聖在此,必然心生震驚。
沒有靈氣修為的少年,是如何將這漫天雪花聚於指間?
要知道,當日李修元在梅山悟劍,可是借了一道聖人之力,才勉強讓雪花在指間稍作停留。
八百里的死亡沙漠,讓小和尚和三藏的肉身、修為得到了打磨和提升。
而如湖水一般的李修元,提升的卻是自己的心境。
就像菩薩所說,八百里死亡沙漠都沒能熬死三藏,更不要說眼前這個富庶的佛法昌盛的國度了。
大不了,他身化地藏,去跟高昌王說一番道理。
債多不愁,他又不是缺少三藏這一個因果。
早起的小和尚打著哈欠走出房門,抬頭望著屋簷下的哥哥,微微皺眉,似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跑到這屋外來吹風又是為何?
於是走上前來,試著去摸修元的額頭,他要看看哥哥是不是跟自己在荒原上一樣,突然間發燒犯病了。
出乎他的意料,李修元說道:“三藏在皇宮裡絕食,你怕不怕?”
小和尚靜靜說道:“不怕。”
看著小和尚一臉乾淨恬靜的神情,沉默片刻,李修元繼續問道:“為什麼不怕?”
小和尚抿了抿嘴唇,說道:“有哥哥在。”
李修元一愣,卻也滿意他的回答。
點頭說道:“你將來也會成為一個大修士,甚至一方高僧,不過,在地之前,我要記住這一路曾經發生的事情。”
小和尚的嘴唇抿得更緊了些,手裡捏著拳頭直響。
李修元知道小和尚是真的生氣了,他希望自己立刻說一句話,然後帶著他衝進皇宮,把三藏從水火之中救出來。
想到這裡,李修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眉毛緩緩挑起,無可奈何地說道:“還不到那個時候,並不是高昌王虐待三藏,而是三藏去意已決,不願留在此地……”
仰起頭,小和尚說道:“師兄本來就是要去天竺的。”
李修元苦笑道:“人人皆有向佛之心,高昌王也是人。”
“高昌王又如何?哥哥不是說師兄是一個可能成為大唐朝聖僧的人物,他怎麼可以留在高昌王強,那還不如當初留在長安。”
小和尚倔強說道:“八百里沙漠師兄都沒能留下師兄,一個高昌王又怎麼可以?”
李修元低下頭來,靜靜地說道:“當你有一天成為三藏的時候,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是事實,難道高昌王不能接受師兄將要西去的事實?”
小和尚不甘示弱地說道:“難道高昌王是大唐的皇帝一樣不講道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小和尚已經不再是雪山下那個躲在師傅身後的少年,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怯意。
大有一種拎著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