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貴太妃忙吩咐左右,“快把安王妃攙起來,禮數都免了,我們娘們頭一次見面,這俗禮怪煩的。”
說著,就招呼沈綰貞坐她身邊,沈綰貞稍一猶豫,便聽話地坐到她身旁,閔貴太妃拉住她的手,“這幾日數九,正冷,王妃大冷天過來,瞧著身子單薄,可別凍著。”
“不礙事。”沈綰貞接觸她的手,柔軟又細膩,是一隻女性溫柔的手。
閔貴太妃熱絡,噓寒問暖,沈綰貞聽著竟有親近之感,這是前朝除了太后,後宮第二尊貴的女人。
“安王妃看著弱不禁風,要好好調理,我一上冬,老病就犯了,每年都吃方御醫開的方子,很管用,本宮讓他去王府給你看看,開幾劑湯藥,調理調理。”閔貴太妃似乎對她格外關心,比太后正經婆婆來得親近。
“謝貴太妃娘娘,臣妾身子骨結實。”她不想聯絡宮裡的人。撇清少些事端。
閔貴太妃之子二王爺歷王坐鎮西南,是唯一一個擁兵在外的王爺,先皇在世之時,曾立有赫赫戰功,在朝中威望甚高,皇上待之手足情深,甚為倚重。
閔貴太妃看在她身上的眼神閃了閃,“也好,王妃年輕,不像我這老婆子鎮日十病九痛的,不離藥罐子。”
閔貴太妃又絮絮地說了些別的,沈綰貞趁她說話間隙,起身告辭,邊往出走,邊想,閔貴太妃和藹可親,可這笑容的背後,總有些許別的什麼。
崔長海看見她身影從宮裡出來,迎上去,小眼睛朝她臉上瞄了幾眼,“王妃,是順腳先去曹太妃宮裡?”
“好”沈綰貞下了臺階,崔長海緊緊跟著,“二王爺已有幾年都未回宮過年,聽說年下回宮,如今已在路上。”
“歷王妃也跟著一道回來嗎?”
“那是自然,歷王府幾年無人住,新近修繕,聽說已收拾妥了。”
說著,就到了曹太妃的宮門,沈綰貞對這裡熟悉,曹太妃和詹家沾親帶故,上次見面沈綰貞還是詹少夫人,這才沒多久,就變成安王妃,雙方見面有點尷尬。
宮門口卻無人,沒有一個太監,崔長海拖著長聲,“安王妃求見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請安王妃進去。”一個太監跑出來。
沈綰貞腳步稍事猶豫,就從容進殿,跪行大禮。
曹太妃依舊是溫婉聲兒,“安王妃,我們又見面了。”
曹太妃的一句又見面,就讓沈綰貞赧然,想當初,被安王等作弄,沒承想今日卻成了夫妻。
“臣妾也未料到會有今日。”沈綰貞坦然落座。
“這倒是句實話。”曹太妃相信她做夢都沒想到會有今日之榮華富貴,這樁婚事,要誰想都不可思議,不敢想的事。
曹太妃已聽說詹伯府的事,詹夫人曾來求她向太后、皇上求情,曹太妃考慮再三,拒絕了,這事誰都幫不上忙,已知詹伯爺迫於無奈,上書辭去爵位,皇上也已准奏,念在他一介老臣,詹家留在京城,伯府仍讓詹家合家大小住著,也算是額外施恩。
這些事曹太妃也未提起,提了徒增尷尬,彼此相處有隔閡,宮中的人都務實,拎得清,相對人情冷漠。
二人也沒多餘的話,一盅茶水過後,沈綰貞告退。
崔長海道:“謝太妃宮中正好順路,相隔不遠。”
謝太妃,給沈綰貞留下的印象很深刻,謝太妃也就三十歲出頭,修眉俊眼,十足是一美人,雖已不年輕,但觀其容貌,仍依稀可見當年傾世之美。
沈綰貞禮畢落座。
“安王妃,久慕大名。”謝太妃已不算很清澈的杏目,仍勾魂奪魄,說話時,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令沈綰貞如芒刺在背,說不清是那裡不舒服。
“太妃娘娘取笑。”沈綰貞淡淡一笑,迎著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