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三得意的哈哈大笑。
“你幹嘛呢?”走進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黝黑的面板,稀疏的頭髮,略微發胖的身材,穿著件方格子襯衣,牛仔褲,木木認識他,他就是那個說要帶自己找媽媽的人,結果就把自己騙來了這裡。“二哥?”皮三一愣,但很快就恢復過來,他走到二哥身邊,說“沒事,跟她玩呢”“帶上她,還有那個,那個,跟我走”二哥黑著一張臉,沒好氣的說。皮三陪著笑點頭應著是是是。
木木、青青、還有一個小女孩梅梅,被幾個人綁了個結實,還把嘴給堵上了,套個麻袋,扛著塞進了一輛麵包車,木木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他們會把自己帶到哪,眼淚已經哭幹了,剩下的只是從心底來的畏懼和無可言說的恐慌。
她又想起了爸爸結實的背,像個溫暖的大床,她最喜歡趴在爸爸背上沉沉睡去,她又想起媽媽臨走時絕決的背影,任她哭著喊著頭也不回,她又想起爸爸和新媽媽結婚當天,她像個被遺棄的醜小鴨,爸爸忙著招呼賓客無暇顧及她,新媽媽根本就不理睬她, 保姆奶媽也都忙的不可開交,她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只有一堆不會說話的玩具陪著她。
可是後來,後來新媽媽住進了她和爸爸的家,再後來新媽媽熱情的照顧起她的衣食住行,會送她上學接她回家,會帶她去吃肯德基麥當勞,還會給她買漂亮的玩具和衣服,爸爸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是新媽媽陪著她講故事,做遊戲,她雖然不喊她媽媽,但她心裡是喜歡她的,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爸爸出差了,新媽媽帶著她到商場買東西,新媽媽說要上廁所,就再也沒回來。。。
二、
一轉眼就是十六年。
當年僅有四歲的李木木如今也是個二十歲的大姑娘了,她當初和青青、梅梅被人販子帶到這偏遠山區,像商品一樣被明碼標價出售了,買她的是一戶姓忠的人家,因為兒子有點不靈光,怕以後在這三鄉五里找不到兒媳婦,就買下了木木。
“個死丫頭,飯還沒做好?”忠媽一進廚房看見冷鍋冷灶的,心裡的火就不打一處來,隨手拿起個掃帚疙瘩,就朝慌忙跑過來的木木身上打,一下一下,很是不留情。木木懦懦的咬著牙,拱著身子忍受著忠媽的責打,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忠媽這種暴力,“娘,你住手——”從屋子裡衝出個半大小子,有二十七八歲,穿個大褲衩,光著膀子,三步兩步上前,擋在忠媽面前,這就是忠義膽,一個有點愣頭愣腦的小夥子,一米七八左右的個頭,微微泛著古銅色的肌膚,寸頭,方臉,濃眉,大眼,寬鼻,厚嘴,他衩著腰瞪著眼,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吵架似的嚷著:你又打她,你又打她,那架式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忠媽一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現在居然幫著外人對付自己,悲從心中起,她扔下掃帚,坐在地上開始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罵忠義膽,你個沒良心的,娘從小不捨得吃不捨得穿,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跟個外人一起對付娘啊,這娘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哎呀,不活了。。。
忠義膽見狀,饒著後腦勺一會看看木木,一會看看坐在地上的孃親,不知如何是好。
正這時,忠爸也回來了,看到老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很是傷心,問:怎麼回事啊?木木剛想說話,忠義膽就站前一步,搶先說:娘又打木木,老頭子瞪一眼忠媽,很有威信的道:起來吧,不嫌丟人。木木忙過去扶起忠媽,忠媽不領情的推開木木,自己站了起來,兇巴巴的道:還杵著幹嘛,做飯去。忠義膽一吸氣,還想再替木木打抱不平,被木木攔了下來。這才跟著木木一起進了廚房。
忠爸和忠媽都看在眼裡。
“這個死丫頭,現在把我們的寶貝兒子迷的,都不聽我們的話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家還能容下咱們嗎?說不定哪天就被那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