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聽完,歪著頭笑了笑,“誰說我打算循規蹈矩地一步步往上爬的?上天厚待我,給我創造了這麼好機緣,我自己也當更加努力,不放過任何一個小機會才是。”
“哦?”崔景鈺倒是被她勾起了興趣,“洗耳恭聽。”
丹菲問:“你往宮裡遞東西可方便?我是說現在,就這兩天之內。”
崔景鈺蹙眉,“九成宮戒備不嚴,可以做到。你想要什麼?”
“毒。”丹菲道。
崔景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什麼毒?”
“你知道草附子麼?它的粉毒性不大,無非是讓人面板紅腫瘙癢,嚴重的會長水泡。這些症狀同天花有些相似。”
崔景鈺雙眼一亮,霎時明白了丹菲的用意。
“敢嗎?”丹菲興致勃勃地望著他,笑容滿是挑釁。
崔景鈺沉默片刻,露出一個邪氣的笑來,狹長鳳目裡迸身寸。米青光。
“激將?好,好!”他緩緩點了點頭,“不破不立,不死不生。你倒有幾分氣魄。”
這已是崔景鈺讚美人的極限。丹菲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趁著皇后還未病癒,儘早給我,我才好動手。若不然等回了大明宮,就沒那麼方便了。”
“好。”崔景鈺簡潔利落地應下,“我會讓賀蘭給你送來。”
他不再廢話,利落轉身,步履穩健朝宮門而去。
“等等!”丹菲被剛才那句話驚著了,“賀蘭?賀蘭奴兒?原來她也是。含涼殿中還有幾個你的人?”
“你目前還沒必要知道這個。”崔景鈺有些不悅。
丹菲又問:“那若何時能知道?我又何時能指揮這些人?”
崔景鈺不耐煩地掃了她一眼,道:“待你得到皇后信任之際,我手中的這些資源,都儘可交給你打理。”
他沒再讓丹菲開口,大步而去。
丹菲回了茶水間裡,眨眼就被一群宮婢團團圍住。那個先前搶她果盤的宮婢走到她面前,不客氣道:“崔郎為何找你?你們是何關係?”
丹菲從容地掃了她們一眼,“他是我的表兄。”
宮婢都略聽說過崔景鈺和段家的事,驚訝道:“你就是那個段氏?”
“是。”丹菲簡潔道,然後推開眾人,自去做事。
眾人面面相覷。
崔景鈺俊美出眾,又孤傲清高,好似高山白雪一般遙不可及。宮婢中思慕他的不少,卻沒人能和他走近半分。
於是立刻就有宮婢羨慕道:“你的命真好,能做他表妹。”
丹菲無語地看著她,“我命好,又怎麼在宮中為奴?”
眾人無言以對。
“都圍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做事!”賀蘭奴兒的呵斥聲響起。
宮婢們轟然散開。
丹菲也隨著她們而去,繼續收拾杯盞。
賀蘭奴兒沉著臉巡視了一圈,走到丹菲身邊時,停下了腳步。丹菲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那股視線如蛇一般在丹菲身上、臉上游走,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就在丹菲忍不住,想轉頭看她時,她又走開了。
飯後韋皇后午睡,宮婢們才能閒下來用午飯。
含涼殿中的午飯可就比掖庭裡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先是小內侍進來給她們擺好桌几,再將十來個紅漆螺紋路的大食盒提了進來,每個食盒裡都放著三四份小鍋獨灶做出來的菜。有葷有素,五穀雜糧,雞鴨魚肉俱全,蒸煮炙炸,應有盡有。最後兩個食盒裡,還裝著果點。
如今正是春暖花開,果子都還在枝頭呢,這些橙子、香梨倒是能過冬,那甜瓜卻像是溫室裡特供的呢。
丹菲一路看下來,暗暗乍舌。這豐盛考究的菜色,別說普通人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