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寧榴說。
“這麼多碗,你要洗到什麼時候?”寧榴拿抹布把青娘洗的碗抹乾淨,放到筲箕上,這些碗筷有些是和鄰居借的,寧榴按了碗底的記號分門別類地放起來,明日好還回去。
“你不覺得委屈嗎?”青孃的聲音又傳來,寧榴想了想就笑了:“什麼委屈?嫂……我並不覺得委屈,況且,我這不是沒有落腳處的人嗎?”
“不像!”青娘只說了這麼兩個字,接著青娘就又笑了:“你識字,人還文文靜靜的,就算是大伯這個秀才,只怕也沒你肚子裡懂的事情多,雖說是做這殺豬的營生,可你瞧著,絕不是從小做這個的。”
“你,一直在瞧著我?”寧榴沒有回答,反問青娘,青娘已經把碗洗完,要把髒水倒掉,寧榴站起身過來幫忙,手碰到了青孃的手,兩人都覺得有些尷尬,接著青娘就笑了:“這村裡的人,大多都是從小就認得的,突然來了一個外人,自然覺得有些稀奇。”
“說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呢,為何三姑婆明明姓黃,這村裡的人卻都叫她三姑婆呢?”寧榴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了另一個話題。
“這 個啊。三姑婆的娘原本嫁在黃家,三十歲那年死了丈夫,過了不到幾個月,就經人說合,嫁到這邊來。三姑婆那時候七八歲吧,就跟了她娘過來張家,等長到十六 歲,她娘就做主,把她嫁給自己的晚兒子,女兒變成了兒媳,眾人也沒有改口,就這樣叫起來。黃家那邊,還留了三姑婆一個哥哥,就是朱老爺家黃管家的爹。”
青娘說完,抬頭見寧榴皺眉,青娘不解:“你怎麼了?”
寧榴收起思緒搖頭:“這樣事,聽的少。”
“原 來是為這個,我就說你原先不是這樣人家出來的。這鄉下地方,為了日子能過下去,還想這些別的做什麼?就拿三姑婆說,要在那讀了書的人眼中,嫁給自己的晚哥 哥,是不成體統的,可是在鄉下人瞧來,這門親事很好,兩邊省了彩禮嫁妝,又是從小相處熟的,彼此知道性情。勝過單獨去說婚事。不說別的,就說你我,所做的 不也……”
青娘順口說出來,抬頭瞧寧榴一眼,面上笑容帶上幾分抱歉:“對不住,都忘了,這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寧榴望著青娘,差點脫口說出,這並非權宜之計,可瞧著青孃的笑,寧榴說不出來。因此寧榴只對青娘道:“是啊,不過你以後……”
“別想什麼以後不以後的。你是爺們,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下就是!”青娘拿著叉杆,把門上掛著的燈籠取下來,取出裡面的蠟燭吹滅。
寧榴過來接了燈籠:“這個,還是一起睡床吧。”
說完,寧榴的臉就通紅,瞧也不敢瞧青娘一眼:“這,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這天氣太冷,睡地下,太冷。”
青孃的眉微微一挑,接著笑了:“我也不怕什麼,你擔心什麼呢?也晚了,只怕三更了,睡吧,明兒一早,還要去見姑姑呢。”
青娘說著話,就走進屋裡,順手把堂屋裡的一對燭吹滅。只剩下洞房窗臺上的一對燭還亮著,寧榴一步步走進屋裡,青娘已經脫掉外面的衣衫,面朝裡躺著,旁邊放了單獨的枕頭被窩,寧榴曉得那是留給自己的。
寧榴也只脫掉外衣,躺進被窩裡,枕套上繡的鴛鴦戲水的鴛鴦,似乎梗了寧榴的脖子一下,寧榴就著那微弱燭光看一眼青娘,青娘彷彿已經睡熟,只能聽到微微的呼吸聲。
☆、第33章 猜測
????寧榴並不是沒想過自己的洞房夜是什麼樣子的,但從沒想過,洞房夜會是這個樣。寧榴又看向青娘,能看到青娘脖頸處露出的一點白皙,襯著烏溜溜的發,讓寧榴的心不由盪漾起來。
這是自己的妻子啊!寧榴的右手握成拳,放在額頭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