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謝無鏡神情微滯。
她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謝無鏡,你痛嗎?自焚的時候,痛嗎?在墓裡活著陪我一起離開,痛嗎?”
“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痛嗎?我覺得,好痛,我好痛……”
“謝無鏡,你累不累呀?”
“我累了。”
他望著她的眼神顯出幾分無措,嘴唇顫了顫,只道出一聲:“對不起。”
他沒說,是我錯。
他始終不認,不放手是錯。
她笑了聲,用嬌鶯般明快的聲音,輕快地道:“那就這樣吧。”
“謝無鏡,下一世,不要再來找我了,好不好?”
*
她在他懷中別過臉,聲音突然啞了下去。
有水滴落在他的手上,像那一世自焚的火一樣燙。
謝無鏡手顫了下,“不。”
他強迫她轉過臉。
然而她的臉和身軀,都若流沙在他懷中消逝。
她合上眼,不再看他。
謝無鏡將她按在懷中,用力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不,你等我,等我一起,不要丟下我……你不能,你不能!”
她不回應,只是若泡影般崩塌。
在這場幻境裡,他仍不放手。
他知是幻境,仍絕不放手。
幻境外。
謝世絮眉頭緊皺,大滴大滴的汗從鬢角滾落。
他灌輸在謝無鏡身上的神力越發強悍,卻仍擋不住謝無鏡周身氣息的狂躁,猶如兇獸將要從深海中破浪而出。
銘千古緊張地問:“怎麼了?”
謝世絮聲音變得氣喘:“他要醒了。”
銘千古驚怔:“這不是才第四世嗎!”
謝世絮:“我同你說過,謝無鏡在第二世就有憶起前塵的跡象。雖我只引導他入了四個幻境,但他的神魂已重歷前塵過往。”
銘千古鬆了口氣:“那這是不是代表,你的談判仍算是成功了一半?”
未等謝世絮回答,謝無鏡周身一股駭人氣息猛然震盪,將謝世絮與銘千古同時震飛。
銘千古與謝世絮猝不及防,躍身至無塵院牆根,撞在牆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銘千古驚愕抬頭,就見謝無鏡睜開了眼。
他直勾勾地盯著房中,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那房中人,未等站穩便直往房中去。
他紊亂的氣息、泛出血紅的眼底、急快的步伐,都在說明這場談判,效果並不理想。
他仍是不願舍下李織愉去殉道。
甚至他出幻境的第一反應,是要立刻去確認李織愉的存在。
謝世絮喚他:“謝無鏡,二十八世前塵,還不能讓你清醒嗎?你是早就被天脈選中的人,你是在二十八世前就該飛昇、為救世而做準備的人。”
“若你執迷不悟,縱使你神通廣大,界內方外再無敵手,你也救不回她。你的強求,絕無可能——”
他話未說完,喉間一緊。
謝無鏡抬手,隔空掐住了他的脖頸。
銘千古頓時蓄勢待戰。
但謝世絮毫不反抗,凝視著謝無鏡:“你難道沒發現嗎?李織愉命數有異。”
“三千界內,不會有人生生世世都重複著相同的命運。但她是這般,也只有她是這般。”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謝世絮的聲音,冰冷地迴盪在天地間。
“因為她早已魂飛魄散。”
天地間,突然無聲。
雲靜、風止。
謝無鏡掐著他,沒有繼續用力,也沒有說話。
他眼底越發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