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站帷場邊,注視著在場上疾奔的李延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傻小子還一直以為銅弓鐵箭是普通的箭術,他哪裡知道自己名震天下靠的就是這副弓箭,他是除自己之外,天下第二個會使用這種弓箭之人。
李延慶也感覺到了周圍的將士的震驚,他也感到了一絲壓力,銅弓鐵箭極為難練,尤其鐵箭平衡極為微妙,必須要有高超的射箭天賦才能找到那種平衡感,自己也才剛剛會用三天,就看今天能否成功了。
這時,鼓聲加快,出箭之時到了,李延慶抽出第一支鐵箭,以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在馬匹疾奔之中拉弓如滿月,用三分略輕的勁力壓住了弓頭,弦一鬆,只聽繃一聲弦響,聲未消,箭已到,一箭射中一百二十步外的木人,這一箭正中眉心,箭力強大,箭尖從後腦透出,竟然射穿了木偶人頭,這就是銅弓鐵箭的威力,可裂石穿金。
四周上萬觀戰士兵歡呼聲四起,看臺上也響起熱烈的鼓掌聲,軍營中人個個識貨,他們很清楚這一箭的威力,這就是意味著百步外盾牌和鎧甲都擋不住這一箭,只有大宋赫赫有名的神臂弩才能與之抗衡。
這時,李延慶已調轉馬頭,換成了右手挽弓,在戰馬的疾奔中,肩膀輕輕一甩,箭筒到了左肩,他左手抽出第二支鐵箭,搭上弓弦,猛地拉開滿弓,眯眼覷準了木人咽喉,一箭即發,弦響箭到,‘咔!’鐵箭再次射穿了木偶的咽喉。
四周上萬士兵的歡呼聲沒有停止,一浪高過一浪,這名年輕士子左右開弓的絕技令看臺上的所有將領都歎為觀止,當他們發現射箭士子還有第三箭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摒住呼吸,射箭場上變得一片寂靜。
連周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第三箭是射移動靶,也是李延慶是否真正掌握銅弓鐵箭的關鍵。
這時,一隻黃雀從射箭場一角飛出,嘰嘰喳喳地飛過射箭場,眾人還沒有意識到這隻黃雀就是第三箭箭靶,他們還在東張西望,尋找李延慶將要射擊的目標,直到李延慶開始縱馬追趕這隻黃雀,他們才如夢方醒,同時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驚歎。
疑惑、震驚、期待,無數雙眼睛緊緊跟隨著李延慶,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戰馬追過了黃雀,李延慶在猛地轉身,半躺在馬背上,滿弓一箭射出,這一箭如流星趕月,直射空中的黃雀。
空中黃雀忽然意識到不妙,剛要調頭,但已經晚了,‘啪!’羽毛四濺,黃雀被一箭射穿了身體,鐵箭又飛出十餘丈外才從半空落下,下面一群士兵紛紛躲閃。
這時,一名士兵舉著鐵箭跑進場內,鐵箭上穿著剛才的黃雀,李延慶收了銅弓,向四周將士抱拳答謝,四周頓時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看臺上的大將們熱烈鼓掌,這名年輕計程車子讓他們看到了精彩絕倫的一場射箭表演。
連童貫也笑眯了眼睛,連連捋須點頭,李延慶神箭固然令他讚賞,但他更感興趣的卻是李延慶的身份,今年的相州發解試頭名解元。
“他父母何人?”童貫低聲問道。
蔣大道明白太尉的意思,連忙道:“他出身寒門!”
童貫輕輕點頭,看來是有真才實學,不是買來的解元,李延慶出身寒門也正合他意。他心中不由暗忖,‘這樣更好,一張白紙正好讓自己繪畫。’
李延慶翻身下馬,被一名士兵領到看臺前,他卻沒有跪下,而是躬身作揖,行一個士子之禮,“學生李延慶參見童太尉。”
蔣大道連忙給眾將解釋,這是相州今年新科發解試解元,將領們才恍然,連連點頭,原來是舉人第一名,居然文武雙全,難得啊!
童貫點頭笑道:“李少郎神箭絕倫,不愧得周侗真傳,少郎年紀應該不大吧?”
“學生下個月滿十三歲!”
看臺上眾將面面相覷,原來還是個少年,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