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應當住在天堂裡,直到永遠永遠。」蘭心說。
我寬慰,「我知道你不會見怪她。」
蘭心不太好意思地笑。
不久我們便結婚了,婚禮很熱鬧,親友都到齊了,是一個秋天的上午,陽光普照,天略有涼意,蘭心在白色紗旗袍外被一件白狐狸披肩,美得不可形容,我們是幸福的,不飢、不寒,身體健康,又有真誠相愛的伴侶。
我們的煩惱不足道,我們應當慶幸上帝對我們的恩寵。
但在我們心中,有一個女孩子長存,她的不幸與美麗,更使我們懂得珍惜我們現有的一切。電話我搬進離群道七號三樓的時候是七月十四日。炎夏。
七月十四日是法國獨立紀念。
在巴黎凱旋門下飄著紅藍白三色的國旗。
但這是香港。
七月十四日是一個炎熱的日子。
我沒有什麼行李,只有幾箱衣服。夏天的菲奧露昔與古萊芝,冬天的皮糙與呢絨。我做人的哲學是:你不讓我穿,那不行。
房東太太約三十餘歲,她站在影樹下等我,她有很好的笑容。
「呀,」她攤開手,「張小姐。」
「你好?」我說:「我搬來了。」
「我替你洗乾淨冰箱,買些水果放進去,希望你喜歡,在街市我看見石榴與新鮮蓮蓬,忍不住替你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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