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上馬。
「將軍。」
「將軍······」
一路上,無數的人看向趙括。
之前看見趙括一人一馬,緩緩地緩緩地中走出大營。
丈八長矛散著烈烈寒光,馬蹄輕踩著飛雪。
身染血色的將領走進了雪中,走向秦軍大營。
長矛豎起,寒光利利。
趙括運足了此生最大的力氣,吼道。
「眾將士聽令!」
「當日之約,破敵以期,秦軍當無力北上矣。吾等已不負趙國,不負妻兒。」
「秦軍以諾,降者不殺,待我死後,權且投降,保全自家性命。
「趙括欠你們一命,來生再還。此乃我最後的軍令,不得有失。」
「軍令如山!」
······
「吾等趙家男兒,自當橫刀立馬,徵戰天下,忠君報國,萬死何妨!」
高昂的聲音帶著沖天的戰意似是穿透了雲霄。
使得飛雪一亂。
一聲聲,又一聲聲地迴蕩在長平的山林之中。
「吾乃趙國上將軍趙括!誰來與我一戰!」
一騎單騎,衝著秦軍千軍萬馬殺來。
白起站在遠處,看著趙括衝來,神情淡然,他讓人送去那封信之後,他就猜得到趙括的選擇。
這也是他最後的規勸,若是趙括依舊不降,白起會選擇對趙軍全軍欺降。
他的身後顧楠披著黑甲站在一旁,還站著一列早早集結完畢的弓弩手,張弓開弩,箭頭在寒冬之中凍得森冷。
白起的手微微抬起,然後輕輕落下:「放箭。」
如同飛蝗急雨,亂箭射出。
幾個呼吸。
淹沒了那個雪中的單騎。
馬停了下來,向前又沖了幾步,最後無力地跪在了雪地上,雪染紅了一片。
趙括坐在馬上身中數箭,眼中充斥著血紅的絲線。
仰頭望著漫天飛雪,瞳孔變得渙散,視線漸漸模糊。
天悠悠兮軍亡矣,萬骨挫灰時不利。
「碰!」
一人一馬倒在地上,血色染紅了雪地,再無聲息。
趙括的視線漸漸模糊,望著天邊的微光,他似乎看到了什麼,勾起了嘴角。
天下太平。
顧姑娘,你說的那般天下,括,當真想看看……
趙軍營中,一個聲音顫抖著喊著:「領將軍命」
令兵騎著馬,在營地中奔行著,飛雪四濺。
下令聲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在軍營上空迴蕩。
「降!」
營中計程車兵聽著這個命令,卻是面色漲紅,說不出一句話。
雙手捏到泛白,看著秦軍的營地,眼中神情似要吞人食骨一般。
良久,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顫抖著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隨著第一個聲音想起。
一聲又一聲的聲音蓋了過去。
驚天的氣勢如同一支即將衝鋒殺敵的虎狼之軍。
「奉將軍命,降!」
陽光甚好,但是空氣卻冷得異常。
秦軍圍困趙軍主力已然是四十五日。
一場雪,一直下到現在,直到開春。
整整一個多月,沒人知道,那美麗的動人的白色的雪花下蓋住了多少屍體。
四十幾日的交鋒。
秦軍陣亡20餘萬,還餘四十萬主力,趙軍陣亡20餘萬,還剩十餘萬殘軍。
五五之數。
一個已經斷糧無援,被自身數倍大軍圍困深山,處於不利地形的軍隊,理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