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許文人看相未免有些簡單了。
看相看人和醫家有幾分相似,望聞問切也是尋常手段,那許文人只是看著她的手相半天,也不知是什麼手段。
不再多想,顧楠轉身準備離開。
她身上已經是一份錢財都沒有了,這也坐不了馬車,離陳留應該還有許多日的路要走。
至於許文人說的她身後跟著一個孩子,她是知道的,就是先前她予了三枚銅錢的小乞兒,已經是從城裡一路跟著她到了城外,如今都還在城門邊偷偷地看著。
她不準備去管,她的腳程可不是那孩子跟得上的,走上一會兒。
孩子跟不動了,也就該離開了。
······
小乞丐站在城門口,破爛的衣裳和身上的臭味讓兩旁的人都不想靠過去。
烏黑的小手裡拿著兩個發白的麵餅,麵餅上還冒著熱氣,因為手髒,握在手裡的白麵上也沾上了些黑色。
小乞丐躲在城腳邊,偷偷地打量著那個不遠處的白裳人,她不敢走過去。
白裳人背著在自己的竹箱,轉身像是要離開。
慢慢地在路上走遠,腳步雖然不快,但是走的卻出奇的快,幾個呼吸就已經走出去了十幾米。
「啊。」
乞兒臉上的神色一慌,抓緊了手裡的麵餅,連忙向著那走遠的人影跑著跟了上去。
「沙沙。」
夏風吹動路兩旁的林木,使得林間的道路樹影婆娑。
天色將晚,斜陽西垂,這日的夕陽是沒入了天側的雲層裡,不見了往日的日輪,只見得那鋪滿天側如鱗般的雲霞。
夏日的傍晚淺風難得地吹去了悶熱。
「砰。」小乞兒摔倒在地上,她是真的已經跑不動了,前面的人走的很快,她是一路跑過來的。
能勉強跟上已經是因為父親曾經教她的內息了,不然應該是早就已經累的走不動了。
一個白麵餅掉落在地上,此時已經涼了,另一個被她在之前白裳人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吃掉了。
這一個她一直沒有吃,即使她已經一天多沒有吃過東西了。
小乞兒想要站起來,但是隻能跪在那裡喘氣。
臉上的汗水將她臉上的灰塵流開,使得她的臉變得灰黑一片。
再抬起頭來,那白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乞兒有一些失魂落魄地跪坐在那裡,趴在地上,小心地撿起了地上的白麵餅。
「唔···」
她有一些忍不住,強咬著嘴巴,但還是發出了一聲嗚咽聲。
但是她沒有流眼淚,父親曾經告訴過她,他的女兒是不會哭的。
「嗚···」
乞兒只是坐在那裡幹啞地嗚咽著,就像是一隻小獸。
「呼。」
林中似乎是傳來了一聲嘆息聲,在樹影裡迴蕩著。
乞兒愣了一下,隨後失神地抬起了頭來。
那個白裳人佇著手中的黑棍,從路的盡頭處走了回來,站在她面前的樹影下。
顧楠語氣裡似乎有一些無奈。
她也很驚訝,自己的腳程就是普通的成年人都跟不上,這個小姑娘是怎麼跟著這麼久的。
「你跟了我快兩日了,是要做什麼?」
小乞兒仰著頭,回過神來,嚥了一口口水,喘著氣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了顧楠的面前。
低下頭,猶豫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白麵餅,此時也應該不能叫做白麵餅了,上面都是灰塵和泥土。
抿著嘴巴,將手裡的白麵餅遞了上去。
「謝,謝謝。」
白麵餅握在那小手間,灰塵和泥土讓那白麵餅烏黑的就是黑麵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