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有人來買……運送麼?”祁睿嘗試著表示一些反對的意見。
“兩百多年來,美國從非洲抓走了上億人口。從歐洲出發,到非洲抓人裝人,再運到美洲。這幫傢伙需要跑上萬裡的海路才能抵達目的地。現在在安全的航道上走很短的道路就能達成目標,他們為什麼不幹?”李維仁走過比祁睿多很多的地方,也到過奧斯曼帝國控制的歐洲部分。這對他認識世界很有幫助。
看著自己的‘外甥’表現出文藝青年的思維模式,李維仁忍不住跟了一句,“資本逃避動亂和紛爭,它的本性是膽怯的。這是真的,但還不是全部真理。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如果動亂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動亂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證明。”
這是馬叔在《資本論》裡面引用的一個腳註,原文出自託??約??鄧寧《工聯和罷工》1860年倫敦版第35、36頁。身為政委的祁睿認真讀過資本論,他沒想到李維仁竟然也認真讀過這部大部頭。
然而這種訝異遠不如這段一針見血的話對祁睿造成的衝擊,祁睿一直認為資本論裡面的很多話更接近比喻,那是馬叔睿智的頭腦對世界的解釋而已。現在李維仁把這話切切實實的進行了運用。而且可以說是恰到好處的運用。祁睿不是知道這算是對馬叔理論的追隨,或者是對馬叔理論的一種褻瀆。
懷著厭惡的情緒閉上了嘴,祁睿決定只是默默的投贊成票。現在祁睿滿心都是期待戰爭儘早結束的願望,戰爭的恐怖不僅僅是關於生死。在激烈的戰鬥中,生死很容易就被強烈的情緒所排除。祁睿自己也經歷過戰火,戰鬥之後會無數次的感到後怕,但是在戰場上卻非常容易就克服了這樣的情緒。戰爭的恐怖就在於戰爭中的行為會挑戰人類的道德底線。如果接受了這樣的新底線並且樂在其中的話,這樣的人類大概就可以用怪物來稱呼了。
幸好前線司令部裡面並沒有樂在其中,大家的笑容更接近苦中作樂的苦笑。對男性的殺戮大概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可這些人實在是做不出對婦孺大開殺戒的決斷。哪怕是為了欺騙自己,讓這些人活著離開北美的海岸也是種很重要的慰寄。
講完了最近需要立刻解決的戰場外問題之後,李維仁有提了一件事,“火箭炮的彈藥量大概夠摧毀新奧爾良的防禦建築,卻不知道能否摧毀奧爾良的防禦體系。調研部門的人已經準備到位,他們運來了大票的膠捲,絕不能錯過這方面的研究。”
身為陣地防禦專家,李維仁很想看看什麼樣的火力才能摧毀堅固的現代要塞防禦體系。建立這套要塞防禦的是韋澤都督,李維仁只是個實踐者與完善者。現在韋澤都督又提供了火箭炮這樣的武器,可以把上百公斤的烈性炸藥投送到要塞內部。到底是盾更堅強或者是矛更銳利?這個比賽真的非常有看頭。大量的照片就是為了仔細記錄發生的一切。
“你制定的計劃進攻速度很慢,就是想看看效果?”周新華開口問道。
“有這方面的考慮,對於要塞的防禦體系,快攻是沒用的。在建設的時候開始反覆考慮防止一點被擊破後全盤崩潰。如果是我來建設的話,絕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問題。”李維仁解釋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專業人士特有的那種嚴肅與謹慎。
“也許吧……”周新華從一開始就是運動戰的進攻派,對於防禦派的很多東西不熟悉。
“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