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想起臨行前接到的一份密電,那是他的好友,松本彌二發來的,要他去陸家浜路的名康藥店見面。
松本彌二和他都是土肥原賢二的學生,但年紀要比他大很多,來中國也有不少年了,原先兩人在東北的特務機關共事,私下的關係很不錯。原先在東北,不知道接受了一項什麼任務,消失了兩年多。之後來到上海,在凇滬大戰前,提供了不少中國軍隊方面的資料,為日本帝國軍隊打贏這場戰爭立下不少功勞。
松本彌二失蹤的那兩年多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山口一男並不知道,也不會過問。同是間諜人員,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事情。
“去陸家浜路多少錢?”山口一男問。他並不急於去聯絡點,去離開瀋陽的時候,已密電通知了他的一個手下。
“30個銅板,怎麼樣?”
“以前不是隻要8個銅板的嗎?”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不要說8個銅板,就是6個也有人拉。”黃包車伕說。
“那現在為什麼這麼貴?”
“先生,看樣子您是很長時間沒來上海了吧?”黃包車伕說:“以前日本人沒打來,大家都是中國人,價錢都好說,現在碼頭成了日本的了,從裡面出來的沒有一個是好人!”黃包車伕陪著笑:“我不是說先生您,是那些半腿子(給日本人辦事的中國人),那些人壞得很,仗著有日本人撐腰欺負中國人。”
“20個怎樣?”山口一男說。
“給28個吧!”黃包車伕說:“我這也是冒著險的,要是被他們看到我拉從日本碼頭出來的人,會被打死的!”
“什麼會打死你?”山口一男說著上了車。
“斧頭幫的人,”黃包車伕說:“聽說日本人打進來的時候,幫主的兒子被飛機炸死了,所以斧頭幫立下了規矩,專門對付日本人,給日本人辦事的也在內,就連我們這些拉車的,也不準拉日本人。前幾天,就在這附近,有一個在碼頭做事的人被斧頭幫砍死了!”
山口一男想起了那些在碼頭被殺的苦力。
黃包車伕邊跑邊說:“剛才先生出來前,碼頭上又是槍聲又是爆炸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話間,黃包車伕將車子拐進一條小巷,巷子左右寬度不超過四米,剛好容下黃包車透過。山口一男剛要問話,卻見巷子的另一頭,有幾個勁裝男子正疾步衝過來。
櫻花計劃(4)
山口一男暗叫不好!一斜身下了黃包車,只聽得“咚”的一聲,一把利斧就砍在他剛才坐的座位上,將木板砍出一個洞。那黃包車伕將車子一翻,抽出另一把斧頭來,朝山口一男砍來。
山口一男退了一步,堪堪躲過一斧,大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車伕叫道:“殺你的人!”見一斧落空,便將斧頭一側,斜裡攔腰又是一斧。
山口一男已抽出隨身帶的手槍,剛才車伕說道碼頭上的爆炸聲和槍聲時,他就感到不妙,見車伕將車子駛進小巷,便已想好了安全之策。
一聲槍響,車伕的頭上出現一個血洞,彈身體兀自往前衝,斧頭砍在牆壁上,劈下一大塊青磚來。
乍聽槍響,那頭的幾個人見事不妙,慌忙抽身逃去。
山口一男並不追趕,收起槍,走出巷子,見巷口有幾個人正朝這邊張望,一副很漠然的樣子,興許是他們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並不覺得稀奇。
“請問陸家浜路怎麼走?”山口一男大聲問。
“往南過兩道街口,到太原路,筆直走就到了。”一個男人大聲回答。
來到陸家浜路,山口一男走進一家掛著“名康藥店”招牌的藥店,問一個在櫃檯邊招呼客人的夥計:“請問,你家的掌櫃在嗎?”
一個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