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大雪,和那天的汙穢和血腥一起被掩埋,銷聲匿跡,不留痕跡……
喬安磊的父母早已經喪身車禍,而橋架的家長——喬爺爺也只是對孫子的離去表達了極大的哀痛,沒有人把這場過錯歸咎於傅西年,相反,他們更關心的,則是傅西年逐漸豐滿的羽翼和強勁起來的實力。可這些,顯然除了一個人,也是他最在意的一個人——喬安意。
她恨,恨自己最愛的男人沒有把弟弟照顧好,她恨,恨自己沒能阻止他們去以身犯險,甚至還做起了傅西年的幫兇,她更恨,為什麼老天要這樣結束他們的關係,他們之間橫亙的,不是婆媳,不是小三,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小磊的音容笑貌還依稀在耳,自己卻只能凝視著他墓碑上的照片,痛不欲生,更諷刺的是,她竟然還在擔心事故的始作俑者有沒有受傷!
也許時間真的能撫平所有的傷口,抑或只是她心底還抱著那麼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她終歸是放下芥蒂,原諒了傅西年。可她無論再怎麼努力,她也只能東嘮三句,西扯三局,插科打諢地開著玩笑,再不敢觸碰那塵封已久的話題。外人看起來,他們仍舊是最默契般配的青梅竹馬,可事實,早就在那個寒冷的雪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你沒事吧?”宋文貝伸出手指,在傅西年眼前晃了晃。不滿於來人打斷自己的思緒,傅西年一言不發,轉身就上了樓。宋文貝看著他的背影,只覺今日的他,即使一如往日優雅,可卻孤寂更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高處不勝寒……可是,他孤寂關自己什麼事!重點是路痴大雪,她要怎麼回家!
傅西年早將樓下的宋文貝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宋文貝滿心打擂。天啊,她不會要在這過夜了吧!
宋文貝收拾完殘局,在樓下徘徊了一會,還是決定上樓去看看傅西年的狀況。剛到門前,就聽到裡面傳來叮呤噹啷的物品散落聲,推門進去,傅西年緊緊蜷縮在地板上,顯然是從床上摔下,地上還散落著各種藥瓶。只見傅西年滿頭大汗,嘴唇微微哆嗦著,手顫顫巍巍地想要去觸碰地上的藥瓶。可顯然,他的碰觸只讓藥瓶離自己越來越遠。
“出去。”傅西年的聲音還是冷冷的,即使不復往日的一派優雅,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仍舊是駭人。
“你怎麼了?宋文貝急忙跑到他身邊,卻被他粗魯的一把推開。
“別碰我!”
“你發什麼脾氣啊?!你要是再這麼半死不活地一個人躺這,我保證,兩天後的新聞聯播一定會大肆播報你傅西年橫屍家中的訊息,那我宋文貝豈不成了頭號嫌犯?!走,跟我去醫院。不許說不!”宋文貝最見不得別人諱疾忌醫的模樣,一把托起傅西年。傅西年趴在宋文貝身上,眼鏡背後,眸色深深,看不清意圖。
走到門口,宋文貝才發現,外面的雪已覆滿了大地,車,是不能開了!只能……宋文貝咬咬牙,拖著肩上的傅西年,在雪地裡艱難地走著。雪地上是兩人的腳印,清晰可循,一深一淺,一前一後,在漆黑的夜裡分外惹眼……
當傅西年終於被拖進急救室,失去了身上重物的宋文貝一下癱軟在長椅上。寒風瑟瑟的夜晚,她竟是滿頭大汗。剛要在長椅上小憩一會,醫生便叫醒了她。
“你是病人家屬?!”宋文貝還來不及回答,醫生就連珠炮似的開始吐槽她,“你是不是給他吃辣椒了?”
宋文貝剛想點頭,醫生就打斷了她,“他有慢性胃炎你知不知道,還給他吃這麼刺激性的東西,你是嫌他活的太好了不是?!”
“不,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