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翻車之際,昏暗的紅磚牆面上映出一個龍標,電影正式開始,救了他一命。
大家都已經入座翹首以待,剩下視野最不好的後面一排,離烤肉架還特別近,未熄的炭火隱隱冒著餘溫,於是就留給了最姍姍來遲的黎青夢和康盂樹。
剛坐下,康盂樹只是穿個工字背心都被那股熱氣燻得受不了,瞥了眼身旁的黎青夢,她穿著長裙,上身還是長袖的防曬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ldo;已經沒太陽了,你要不要把你那個外套脫了?&rdo;
康盂樹稍微歪了一半身子,像個不倒翁似的湊近她問。
黎青夢反而把衣服裹得更緊一點,想也不想說:&ldo;不用。&rdo;
&ldo;隨你便。&rdo;他坐直身體,嘴上咕噥,&ldo;也不怕中暑。&rdo;
她不是不怕,而是腿上的濕疹更嚴重了。
那些小紅點如果不在初期控制住,各自擴散,最後一小片一小片像支流般匯聚成湖泊的時候,想要好起來就很緩慢。
她現階段就是如此,而且那連成的創口還會流膿水,比康盂樹之前看到的還要噁心。
所以哪怕她現在真的熱到要爆炸,也硬生生忍住了脫外套或者把裙子撩起來的衝動。但其實忍耐久了,這種體驗反倒非常新鮮。
沒有電影院會是這樣的。它們本該是柔軟的皮質沙發,凍到胳膊會起小疙瘩的冷氣,一杯源源不斷冒到最後不再起泡的可樂。
然而眼前呢,鹹腥中擦過被單帶上柔順劑味道的海風,硬實且沒有靠背的塑膠凳,將人背部快烤紅的熱氣,而且最重要的主體‐‐熒幕本身也很模糊,二手投影儀還時常卡頓。
如此野生又不加修飾的露天電影,用粗糙二字就可以全部概括。她對自己當時冒出的好奇感到好笑。
但為什麼,自己沒有想走的念頭。
屁股還穩實地坐在硌人的凳子上,這場電影並沒有多好看,而且她還覺得挺無聊。
如此觀感的並非她一個,前面的同學們也忍受不了影片的沉悶和故弄玄虛,陸續有人站起來活動,趴到天台邊聊天或者幹嘛,場面變得鬧哄哄。
唯獨身邊的康盂樹非常認真,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螢幕。
……他看起來還真是不像愛看這種片的型別,黎青夢屬實沒想到。
康盂樹看似投入,其實內心已經憋了十萬個為什麼。
憋到無可憋,他摸出手機偷偷給康嘉年發微信。
【td這倆男的在車裡幹什麼啊?沒看明白。】
【這臺詞說的是人話嗎?】
【不明白怎麼就地球最後的夜晚了,沒有外星人來攻打嗎?不末日還能叫地球最後的夜晚?】
康嘉年不堪其擾,直接回復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把你的問題轉發給青夢姐吧,請她幫忙解答一下。】
康盂樹回他三個炸彈刀子和鄙視的表情,沒有再發問題過來。
看到一半時,康嘉年的這些同學沒有耐心再繼續看完,臨時決定去打電動,大家呼啦啦起身。
康嘉年是組織這次觀影的人,坐在原位沒有起來,臉色有些尷尬。
康盂樹皺著眉頭要說什麼時,有一個人喊康嘉年道:&ldo;嘉年,一起去唄?&rdo;
康嘉年微愣,爾後揚起笑臉,起身向他跑去。
康盂樹默默止住想說的話,朝康嘉年揚手說:&ldo;記得早點回來。&rdo;
&ldo;哥和青夢姐不跟我們一起去嗎?&rdo;
康盂樹不忘自己的人設,嚴肅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