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她在醫院裡陪了黎朔一整天,直到晚飯點被黎朔強硬轟走。他堅持讓她生日這天別在醫院呆太久,晦氣。不如去外面好好搓一頓。
黎青夢拿他的迷信沒轍,依言離開,但沒有搓大餐的心思,想著回去煮個方便麵隨便湊活下得了。
她盤算著走向醫院的停車棚,腳步在抬頭時停下,心臟怦怦地看向前方。
康盂樹隨意地坐在她的電瓶車上,正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他身上換了件白色襯衫,乾乾淨淨的打扮,在黃昏下流動著青黃不接的氣質,像個無事可做的少年人。她也跟著時光倒退,體會了一把放學後不小心碰到喜歡的男孩子在車棚時的那種怦然心動。
表面上,她還是若無其事地問道:&ldo;……你怎麼又來了?還坐我車上。&rdo;
康盂樹側過頭,捋了把頭髮:&ldo;找你吃飯。&rdo;
&ldo;……吃什麼飯?&rdo;
&ldo;你生日啊。&rdo;他拍拍後座,&ldo;坐上來,我帶你去個地方。&rdo;
她的心頭,不知何時被塞進了一個會到點播報的時鐘。此刻,那隻播報的小鳥噗嗤噗嗤地就飛出來了。
黎青夢哦了一聲,故作勉強地說行吧,身體卻輕盈地坐上後座。
康盂樹在她坐上來時,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還記得上一次載她時,她恨不能把身子同他隔出一個銀河的距離,要不是他開得慢,她早被甩下去了。
但是這一刻,她的手卻似有若無地掛住他的襯衫一角。
他透過後視鏡,她瘦削的身影被自己擋著,但不遠不近的間隔裡卻傳來令人心旌的暗香。
康盂樹盯著後視鏡里根本看不到的人影,猛地抬手,把那隻掛著衣角的手拉到自己腰上。
&ldo;抱緊。&rdo;他舔了下嘴唇,心不在焉道,&ldo;這次我可不會刻意開慢了。&rdo;
黎青夢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被強制貼上他兩邊腰的雙手開始發燙。
是他的溫度還是來自於她的?她分不清。乾脆放縱地將手貼得更緊一些,任溫度慢慢沁入掌紋。
反正是為了安全起見……沒關係的,可以再緊一些。
她抵著手底下緊繃的腰肌,將兩隻手心環在了一起,這下,徹底抱住了他的腰。
車子在下一秒飛馳出去。
橘紅轉深藍色的天際線下,他們以一種若即若離的親密姿勢在風中環繞小城,最後停在了南苔那座小小的水族館前。
黎青夢怎麼也沒想到,康盂樹會帶她來這裡,附近也根本沒有餐廳的影子。
康盂樹熄掉引擎,下車說:&ldo;我們進去。&rdo;
&ldo;……不是已經閉園了嗎?&rdo;
康盂樹從口袋裡掏了掏,接著食指甩出一串鑰匙。
他得意洋洋道:&ldo;我找章子借的。&rdo;
黎青夢還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
南苔的水族館她一直沒來觀賞過,沒想到第一次來居然是在它閉園後。裡面空無一人,讓她產生一種包場的錯覺。
這派頭不知不覺間讓黎青夢想起曾經周濱白為了追自己時,也曾替她包場過一幢百年老字號的洋樓餐廳,還特意叫了管絃樂團演奏生日歌。
可當時的驚喜,和現在相比已經完全不值一提。
即便他們走的是小門的員工通道,即便沒有任何專人為他們服務。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