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機緣？
就在眼前？
陸揚記得，梁姨曾經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那個時候，自己剛剛成為齊川書院北院的不記名弟子。
一時間他神色有些複雜，還要再問什麼，但那邊梁燕已經飛快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我一把年紀了，再跟你說下去心臟受不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
根本不給陸揚再問什麼的機會。
梁燕話裡意思很明顯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可能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去抱住楊寧的大腿。
然而，陸揚卻呆呆站在原地，思緒一下飛出老遠。
他輕聲喃喃說著：“書院啊，書院......”
過了一會兒，陸揚轉身回到楊寧面前，恭敬笑道：“小師傅，這平安結我就不請了。”
楊寧不鹹不淡地點頭道：“好。”
就這麼說了一個字，便再沒了下文。
陸揚等了幾秒，自己按捺不住問：“小師傅，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忽然不請了麼？”
看著眼前這星目劍眉、仿古長衫，一副古風美男氣息的陸揚，楊寧眼裡多了一絲欣賞之意：“機緣這種東西，既是助力，也是束縛。”
楊寧輕飄飄一句話，落在陸揚耳中宛如驚雷。
因為這一句話直戳他內心最深處、那根本不敢與其他人說的隱秘。
陸揚一臉驚詫，道：“小師傅，你、你？！”
楊寧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將一根小紅繩放在桌面上，“你在這待的時間夠長了，可以了。”
他指著桌面上的小紅繩，說：“這東西你要請就三百三十萬，不請就滾蛋。”
“還有啊，我這紅繩若能換來善緣，我一般都是免費送的，換不來的才會收錢。”
“收錢辦事理所當然，沒有善緣，也不存在什麼狗屁機緣，畢竟......”
說到這楊寧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從隨身的白布袋裡拿出一個復古的書本，一邊翻著一邊說：“畢竟區區幾百萬，在我這不過是一年的善緣費而已。”
這是楊寧除了緣冊以外的又一冊：賬冊。
他翻著賬冊，說：“想要沾上我的機緣，幾百萬怕是不太行。”
聽著楊寧的話陸揚沒說什麼，他大概明白為什麼梁姨要先問一下自己是不是背叛書院，然後又提醒自己“最大的機緣”這種事了。
梁姨是在暗示自己，不惜一切代價，攀上眼前這個參天樹！
哪怕是背叛書院！
然而......
陸揚眼中浮現出一絲遺憾的神色，他暗暗嘆道：遺憾，總是貫穿人生始終。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靈娃小店裡這一會兒非常安靜，只有楊寧翻動賬冊紙頁的聲音響起。
每翻一頁，楊寧的手就會從上邊一行一行的人名中滑過。
又一頁翻過，這次楊寧的手指停在了上邊某一個人名上。
陸揚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南泰人名，好像還是南泰那邊的皇室。
手指敲了敲那個人名，楊寧抬頭向陸揚問道：“你，請自便？”
“我這接下來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不太方便讓你看到。”
陸揚問：“想好了，小師傅，三百三十萬不沾機緣是吧？”
楊寧點頭：“對，我的機緣沒那麼便宜。”
陸揚：“那小師傅，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以後兩不相欠？”
楊寧有些無語，“好歹是點跟緣分有關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勢利？”
“哈哈哈！”
陸揚笑道：“今天和小師傅聊得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