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髒最累的活兒都交給她做。
元春渾身如篩糠似的,不斷打顫,牙齒亦是格格作響:“求福晉,求福晉瞧在親戚一場,救我!救我!”
宜人心中始終牢記慧人之事,多年姐妹,終究給賈府之人毀得一乾二淨,又對黛玉算計連連,她心中早已恨之入骨,因此今兒不讓黛玉來,自己卻過來瞧,就是怕黛玉心軟,那絲憐憫之心油然升起,竟出手救了賈元春。
聽了元春這話,宜人冷笑道:“這話可是怎麼說的?有你們賈府這樣的親戚嗎?處處算計福晉不說,竟還膽敢買兇殺人,幸而那次有萬歲爺的護衛保護,不然,只怕福晉早已落入九泉之下!虧你還張得出這張嘴來!”
元春不斷磕頭,額頭上血跡斑斑,滴在青石磚上,宛如綻開了一朵朵紅花!
“元春知錯了,元春知錯了,不該受父親蠱惑,做下如此惡事,俗語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福晉慈悲心腸,對一介百姓尚且心心念念,更何況自家親戚?”聲嘶力竭,極力認錯,滿臉皆是悔恨。
“親戚?虧你們如今倒是記起親戚來了!”宜人愈加大怒,心中卻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王爺說的好,有的人值得饒恕,有的人不值得饒恕,這也是為什麼劉嬤嬤始終對賈府戒備心不減的緣故。
劉嬤嬤說,賈府的人有一種百折不饒的愚公精神,此時的平靜,背地裡已經開始算計了。
冷言看著元春磕頭認錯,諸人也都是被貶至此,心有慼慼焉,自是皆有不忍之色。
那老嬤嬤上前怒道:“什麼阿物兒!到了浣衣局,還膽敢求救?真是找死!”
一面不知道從哪裡掄來的棍子,往元春身上就是一陣亂打,一面打一面罵,絲毫不留情面。
元春抱頭滾到一旁,嘴裡苦苦哀求道:“嬤嬤饒命!嬤嬤饒命!”
遠處越是求饒,那老嬤嬤越是拔下頭上金簪往元春身上亂刺,又是踢,又是踩,破口罵道:“沒良心的小娼婦!膽敢墮去太子殿下的骨肉,膽敢陷害太子殿下,便是今兒打死了你,也是你罪有應得!”
好生出了一口氣,方滿臉堆笑地對宜人道:“姑娘不用管她,不過就是個小賤蹄子罷了!”
神色雖是十分恭敬,然則意思卻是極明白的,盼著宜人明白她懲罰之故。
宜人亦是冷心如鐵石,瞅著元春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渾身青紫,臉上也給簪子劃了幾道血痕,竟沒有一人吭聲,心中也覺得替黛玉出了一口氣,亦道:“管教下面的奴才,原是嬤嬤的職責,我一個外人,管這些做什麼?”
若是別人,也許尚且有憐憫之心,然則是這個將自己的胎兒都忍心墮去的,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救她做什麼?
聽了宜人這話,那嬤嬤笑得更歡,道:“正是,這原是太子殿下宮中的事情,四福晉自是不能管的,唯獨那些沒見識的丫頭子,竟以為福晉心善,就能救了她脫離苦海的,不過更是挨一頓打罷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這件事更好,倘若管了,也是四福晉多事,反讓太子宮中不悅。
宜人心中自是瞭然,抿嘴一笑,說道:“今兒個,我不過就是送來這送錯的衣裳來罷了,別的一概不聞不問。”
說著笑道:“嬤嬤忙罷,我且去了,只怕福晉也等著我們服侍了。”
瞅著宜人款款而去,沒提一聲要救元春的意思,且對元春如此冷淡,那老嬤嬤倒是放心了。
待得宜人遠去,那老嬤嬤的笑臉登時化作了厲鬼一般,臉上的肉亂顫,惡狠狠地瞪視著元春,將袖子往上面捲了卷,道:“好傢伙,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從屋裡跑出來向四福晉身邊的姑娘求救?這送錯的衣裳,必定是你所為罷?捱了這麼些打,竟還是不長一點兒記性的?”
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