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的家境很好,他住的是單人間,彼時窗戶開了一點小縫,輕風捲著這顆星球特有的草木香吹進來,給病房添了一分靜謐感。正在這時,房門傳來“咔嚓”一聲輕響,堂哥顧琦開啟門,向來溫和的表情有些冷,看著他:“有什麼想說的?”
唐攸解釋:“我喝多了。”
顧琦說:“喝多了就能跳樓?”
唐攸說:“你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
顧琦耐著脾氣“嗯”了聲,當真沒再與他計較,而是拖過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問道:“經過這件事,有什麼想法?”
唐攸一臉認真:“我覺得在生命面前,一廂情願的愛情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決定以後好好規劃我的人生,不再執著了。”
顧琦明顯一愣,懷疑地打量他:“真心話?”
唐攸虛弱地點點頭。
顧琦盯著他看了一陣,起身說:“那好,我這就去找阿宇,告訴他你以後不再纏著他了。”
唐攸說:“去吧。”
顧琦重新坐下,開始相信他確實要放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問他感覺怎麼樣。唐攸想說渾身疼,但知道說完換來的肯定是一句活該,便嚥了回去,告訴他感覺還好。
他問道:“這事你和大伯他們說了麼?”
顧琦說:“還沒有。”
唐攸說:“別說了,免得他們擔心,反正我過幾天就能出院。”
顧琦問:“是免得他們罵你吧?”
唐攸預設。
顧琦也沒打算說,畢竟他們都成年了,一些事能夠自己處理,幸虧沒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陪他聊了一會兒,見堂弟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示意他再睡一覺,順便為他請了一個特護,告訴他晚上再來看他,這便回學校了。
唐攸只覺昏昏沉沉,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哥現在會在哪、又會用什麼辦法聯絡自己,便快速昏睡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已經睡過一覺,他這次睡的時間不長,再次甦醒後精神便好了一些,接著去泡了一次修復液,終於不那麼疼了。
他靠著床頭,拿過找特護要的鏡子照了照,動了一下毛茸茸的耳朵,然後摸摸尾巴,感覺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畢竟他本來就是獸,更做過好幾年的小白澤,現在最起碼能維持人形,只是若被某個流氓看見,恐怕要倒點黴。
等等,他哥也會穿成獸人麼?
他想象殷展成為獸人的樣子,控制不住勾了勾嘴角。
特護見他對著鏡子笑,暗道一聲僱主恐怕很自戀,便低頭給他削水果,這時只聽“篤篤”幾聲叩響傳來,便望向房門,見幾個學生打扮的人進來了。
唐攸看了一眼,發現是那群攻擊他的腦殘粉,揚了揚眉。
那幾人把果籃放在床頭:“我們來看看你。”
唐攸嗯了聲:“有事直說。”
那幾人說:“只是想看看你。”
唐攸說:“那你們現在看完了。”
那幾人沉默兩秒,向床邊走了一步,說道:“雖然咱們的關係不太好,但有句話我們還是想勸你一句,你以後別那麼衝動,也少喝點酒,昨天你喝醉都幹了什麼,你還記得麼?”
唐攸瞭然問:“是指你們勸我重新投胎的事?”
那幾人:“……”
唐攸想了想:“或者是你們勸我去把尾巴接一截的事?”
那幾人:“……”
唐攸看他們一眼,很體貼地補充:“再或者就是說混血不要做白日夢的事?實在對不住,雖然我喝醉了,但昨天的話都還記得,哦,另外我第一次清醒後你們在治療艙外面瞪我的事,我也知道。”
那幾人的臉都有點僵。
這次實在鬧得有點大,他們怕這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