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自從你家善長救了那周家老爺後,你們家可不事事順當,不說別的,就是你們家善長那多老實的人,出去跑買賣竟也成了,這定是有那貴人暗裡保著呢。”
蘇婆子一聽,心裡也覺得有理,不過素來知道蘇保娘這人有些便宜心眼,說了這麼大片子好話,定是有什麼事,蘇婆子暗暗忖度,她再沒別的想頭,不是借錢就是想給善學說親事。
打的主意是想把她家棗花說給善學當媳婦兒呢,這檔子事兒,蘇保兒娘年前就跟蘇婆子透了幾句,當時蘇婆子沒撿這個話頭,是因為心裡早有計量,若是擱在前些年,給兒子隨便娶了媳婦兒進門也使得,怎麼也是種地過日子唄。
蘇婆子原是瞧著蘇保家的槐花不錯,這頭一個,年紀上合適,過了門,說不得轉年就能添個大胖小子,二一個,蘇婆子也愛槐花手一份嘴一份的利落勁兒,家務和地裡頭的活計都拿的起來,且生的白淨,是個有福有壽的樣兒。
蘇婆子原想著,等善學過了十五,到了十六七的年紀,再找人說親,誰知道蘇保家倒著急,才十二歲的丫頭趕著就嫁出去了,還嫁給那麼個鬍子一大把的老鰥夫,倒是真捨得。
蘇婆子也就歇了心思,後來琢磨琢磨,說不準也是好事,雖說槐花挺好,可孃家窮成這樣,兄弟姐妹,老子娘,上頭還有個奶奶,一大家子人呢,真娶過來,能眼瞅著孃家人吃不上喝不上的捱餓嗎,少不得接濟一二,日子長了,可不要把蘇家也拽拉窮了。
更別提現在善長兄弟倆都出去跑買賣了,說不定一兩年裡就再不是此時光景,娶媳婦兒也得尋那更好的來才是。
棗花才多大的孩子,跟采薇一邊大,蘇保娘見是個丫頭,從小又不好生養活著,如今又瘦又弱,跟采薇站一塊兒,足足矮了一個頭還多呢,誰家要這樣身子骨不結實的媳婦兒,蘇保娘倒是會打如意算盤,打量她蘇家娶不上媳婦兒呢,非巴巴要她家這個病秧子的丫頭。
因猜著蘇保娘是這個意思,沒等她開口,蘇婆子就道:“什麼貴人不貴人的,還不得自己出力氣奔波勞累,那銀錢橫是沒有白來的理兒,讓善學跟這他哥一塊兒出去,也是想著都十四了,該娶媳婦兒了,出去跑跑賺幾個錢回來,也好蓋房,南邊那間小破屋怎麼指望人媳婦兒進門來!前些日子碰見鄰村李貴家的婆娘,她倒是忙著趕過來跟我說話,話來話去的掃聽我家善學,說有幾個人家拖她說親事,問我應不應,一一說來,我一聽,都是十一二的丫頭,便回了,我想著娶媳婦兒還是娶個大些的好,知冷著熱,進了門也知道疼人,老嫂子說在不在理兒。”
蘇保娘這一聽就知道棗花的事黃了,姍姍的說了幾句閒話,便家去了,等她走了,劉氏掀了簾子進來小聲道:“可是要把他家棗花說給二叔?前兒棗花娘跟我說了一句,我裝了個糊塗,琢磨著不怎麼合適。”
蘇婆子道:“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要說棗花那孩子看著也真可憐,成天吃不上喝不上,還三天兩頭的挨頓打。”
劉氏嘆口氣道:“昨兒我見那孩子腦門上用頭髮蓋著地兒,有塊指頭蓋兒大的破口,挺深的,血都幹了,問她,說是磕在桌子角上了,不定是她奶奶還是她爹打得呢,小子丫頭不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怎就這麼狠心,才多大的孩子,就惦記著往外說親了。”
蘇婆子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她上輩子不好好投胎,非託生到了蘇保婆娘的肚子裡……”婆媳兩個唏噓一陣,劉氏出去,一轉頭瞧見采薇坐在窗臺下面的板凳上,託著腮幫發呆呢,眼睛都直了,不禁道:“二丫頭,你在這兒發什麼呆呢,可都秋天了,外面風涼,回頭病了可怎麼好,還不屋裡待著去。”
采薇回神,走過來拉著劉氏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