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三越想越不是滋味兒,眼下北堂彥是對沈重華沒什麼****之情,又有了兄妹名分在這裡擺著,可是,畢竟是義兄妹,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在莫愁山上學藝,相處的時間定然是比自己要長得多的,日久生情這回事兒不能不防。
還有歐陽瑾瑜,這個人要怎樣才肯死心呢?安夫人還打算把重華許配給安清源,這些人全都不能小覷啊
秋十三想著,思緒已經完全不在書上了,不覺得把手裡的書卷緊緊地攥了起來,一張清俊的臉上眉頭緊鎖,嘴唇緊緊地抿著,一臉沉重。
沈重華自然是馬上就發現了,很好奇這個人忽然之間又在想些什麼,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單調的聲音有一聲沒一聲的,腦袋悄悄的湊到了秋十三面前去。
秋十三依舊皺著眉頭,眼角都不抬一下:“怎麼這麼慢了?用心彈琴”
沈重華的腦袋嗖的一下子縮了回去,繼續單調枯燥的舉動,幾乎淚流滿面,他明明是在出身發呆啊,怎麼還有精神注意到她呢?
秋十三彎彎眼睛,斜睨著她彷彿上刑一樣愁眉苦臉的樣子,滿心的鬱結被紓解了一些,嘴角翹了起來,把被自己攥的不像樣子的書卷丟開,用手轉動輪椅湊到她面前去,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下巴,頗有點好笑的看著對面一雙氣鼓鼓的眼睛,大拇指無意識的摩擦著嬌嫩的嘴唇:“怎麼?生氣了?”
沈重華委屈的癟著嘴,可憐兮兮的看他一眼,低下頭去撥弄琴絃,不說話。
“還真生氣了不成?”秋十三哭笑不得,至於嗎?學個琴而已,別人還沒嫌棄她彈出的調子折磨人呢,她自己先熬不住了。
沈重華只覺得心裡委屈,她都說了要把鎮魂鈴送給秋十三了,那裡還用得著學什麼音律的。世人哪有十全十美的?秋十三莫不是想要一個什麼都會什麼都精通的人相伴一生,所以才這樣鍥而不捨的叫她學習音律?
秋十三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只以為是她厭煩了單調的學習,想了想,最終投降:“好了,既然你不想學,那就不學好了,至於嗎?為了這麼點兒小事兒就哭鼻子?”用指腹輕輕擦過小臉上的淚滴,心裡莫名的抽了一下。
沈重華氣憤的開啟他的手,呼的站起來,瞪著一雙被眼淚洗過的格外明亮的眼睛氣呼呼的等著秋十三,最後只能跺跺腳:“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轉身就跑了。
秋十三一驚,想要叫住她,沈重華卻已經跑出去了,他腿腳不便也不可能追出去,只得坐在原處眼睜睜的看著她跑遠。
房門沒有關起來,燦爛的陽光從門口視窗灑進來,照出秋十三的影子,格外的落寞。
沈重華跑出去之後,其實也沒有跑多遠,到底惦記著秋十三現在就只有一個人留在裡面,萬一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她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伏在柱子上又是難過又是傷心,忍不住眼淚不停地掉下來。
北堂彥一身玄衣如鐵,俊臉如冰的走過來,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白衣女子伏在硃紅色的柱子上,疑惑間已經走近,發現居然是沈重華,而且他們家妹妹還雙肩抽動疑似在哭泣,頓時一張俊臉上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一手搭上沈重華的肩膀,試圖把她扳回來:“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沈重華沒料到這個時候北堂彥會過來,趕緊用衣袖迅速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強顏歡笑:“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用管我,我發洩一會兒就好了。”
這叫什麼話?北堂彥濃眉如墨,皺起來顯得格外的明顯,自己伸手給她擦眼淚,因為常年練劍起了繭子的手掌觸控到柔嫩的肌膚,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劃破一樣,動作不禁放輕了小心翼翼的:“有什麼委屈不能跟我講?我可不僅是師兄,也是義兄,這又是傲劍山莊,那你在我的地方受了委屈還沒出說理,不是在打我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