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明明舊恨都還沒算帳呢!
“王爺,到了。”前頭的馬伕適時地喊著,馬車就停在市集巷尾的一家雜鋪前,專賣七色線和女紅針黹。
“我下去看看。”爾玉興匆匆地衝下馬車。
“走慢點。”拔都忍不住又嘆氣,才剛下馬車,她已經鑽進鋪子裡了。
“拔都,她和璽兒很像,對不?”跟著下車的世於將有感而發地開口,又像是某種試探。
拔都驀地回頭,深邃的鳳眼狹長俊美,裡頭轉動著數種複雜心思,最後無奈地嘆口氣。
“怎麼了?”世於將看向他。
“現在眼睛的狀況如何?”他問。
“看不見。”他撒起謊來也面不改色。
瞅他一眼,拔都霍地抽出腰間軟鞭,毫不留情地朝他顏面飛鑽而去,眼看就要擊中他的眼,千鈞一髮之際他又緊急抽回鞭,而世於將,眼眨都沒眨。
難道真是時間拖得太長,導致藥效不彰?
“你幹麼這樣試我?”世於將眯起眼。冷不防地出鞭,還以為他是打算替他家主子報仇呢。“若真要我的命,可要給我個痛快哪。”
“你想得美!”拔都哼了聲。“我只是試試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見,若是真看不見,我就不跟你計較下午看見我妻子脫外袍的事。”
“我才想要請你好好管教你妻子呢。”世於將哼了聲,頓了下,狀似漫不經心。“你那時瞧見了幹麼不進來?”
“我幹麼要進去?”他也跟著哼,不屑地說。
“為什麼我老覺得你這行徑跟以往沒兩樣?”世於將心頭激顫著,卻不形於色。“拔都,你的行為讓我幾乎要以為爾玉是璽兒呢。”
“是你太思念璽殿下了吧。”
“不,是你的表現太正常了。”世於將苦澀的笑著。“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沒道理我痛得夜不成眠,而你卻像是沒人事般。拔都,你愛璽兒的心意不比我淡薄,為何你可以恢復得這麼快?”
這就是他一直覺得古怪沒道理的地方。
若他瘋了,拔都不瘋也會發狂的找他索命,根本不會管他是不是他兄長。
但他沒有,他表現得太冷靜太沉默,就如往常一般,就連守著爾玉的方式也跟守著璽兒一樣,他不認為拔都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除非她跟璽兒長得一模一樣,或除非爾玉就是璽兒!
拔都猜想他八成是從師姐口中聽出什麼端倪,便垂下眼,像想通了什麼,抹著邪謔笑意。“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不就知道答案了?”
這麼做,並不違背師姐的命令,而且也許有機會可救師姐的命。若這混蛋傢伙永遠都沒發覺,他就會乖乖閉上嘴,但既然他察覺不對,他提點一番,也不過份吧。
世於將驀地抬眼。“三弟……”他這麼說,是表示他猜對了嗎?
“不要叫我三弟,我可還沒忘了你當初給璽殿下那一劍。”那一劍像是刺在他心坎上,痛得他想狂吼暴叫。
“我可以任你刺上一劍不還手。”
“刺你一劍再救你?”他笑道。“會不會太麻煩了?那是你跟璽殿下的事,璽殿下不記仇,我就沒理由動手。”
“她恨我嗎?”他恐懼著,最後還是問出口。
拔都掀唇輕笑。“那問天吧?”果然是個笨蛋,若真恨的話,哪可能還為了他特地前來?
“三弟——”別老把話說一半,讓他很不踏實。
他想知道答案,想確定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一樣,若是這回再猜錯,他……會沒有力氣振作。
“誰是你三弟?”拔都哼了聲,鑽進鈾子裡,帶著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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