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一皺,“你想再續前緣?”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的命連在一起,天命說我可活到九十歲,如今我二十有五,今後的幾十年,我想和她在一起。”
黑髮青年甩了袖子,挑眉看他,“真是有趣,乾君,就來讓我看看你究竟能為她做到什麼地步罷。”
“入我天機門下,皆生的一雙好眼,這一點你尚可過關。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你姿容不凡,俊美的勾人啊!這一點恰是門中大忌,不若你毀了這張臉,我定讓你入這天機門。”
乾君不語。
“怎麼,你不願意?”他勾起笑,蒼涼的像雲霧山中的水。
“她從不曾贊過我,有一次卻看這張臉入了迷。”乾君平靜的說出這個事實。
“哦,區區皮囊就引得她入迷?”黑髮青年嘆息一聲,“我這徒兒,終究是凡世的濁物。”
“她是濁物,你又是什麼東西?”乾君不悅,縱是她的師父也不能如此說她。
“不老不死,不破不滅,世間唯有天機。”黑髮青年負手而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滋味。
……天機門多了一個人,除了玉諾,師父還有一個怪人。
那個怪人戴了一張面具,猙獰的鬼,看著就令人心生恐懼。他不是師父的弟子,也不是僕人,更不是請來的客人。他與師父的相處模式很奇怪,有時候可以大打出手,有時候兩個人卻可以喝的爛醉,倒在桃花樹下吹一整夜的風也是有的。
玉諾可不會這麼好心的去將他們扶回來,最好得了風寒,看下次還敢不敢這樣?
“玉諾,玉諾……”那怪人叫她的名字,她原先還以為他不會說話的。
他的聲音真好聽,真想看看著面具下的樣子。玉諾小心的看了對面一眼,師父醉倒了,身子反趴著,看的出來睡得極熟。
這個怪人,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她終於伸出手,輕輕揭開那張猙獰的面具。
天!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她被嚇得跌坐在地,那張臉上溝壑難平,坑坑窪窪的實在看不出是個人樣。玉諾深吸口氣,也不知為何,眼淚就掉了下來,這該有多痛,傷他的人實在是惡毒心腸!
她小心的將面具放回去,又定定的看著他,伸了伸手又縮回去,最後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走後,天機翻了個身,懶洋洋的靠在樹上,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你的皮囊不錯,玉諾入迷過深,才嚇得跑掉了。”
面對這冷嘲熱諷,乾君沒有絲毫反應,“我與你打個賭,最後一個賭。”
“可你早已毫無賭注。”
“不,我還剩最後一樣。”乾君坐起來,“我賭她會回來找我,賭她會陪我一輩子。就以後一世的氣運為注,你不是說過我是大氣運之人?”
“好。”天機應下,“我若輸了,還她記憶,還你無雙容貌。”
“不需要。”乾君沉聲,“你若輸了,從此不得再議天機。”
黑髮男人一頓,“這天機我早已看的不耐煩,就賭這個!”
半個時辰後,腳步聲傳來,兩人瞬間倒地,保持原有的姿勢不動。玉諾急匆匆的趕來,待到近了又放輕腳步,將呼吸放輕,她的手裡捏著一個白色小瓷瓶,紅色的塞子,玉雪可愛。
小心翼翼的拿開面具,開啟塞子,將裡面的液體沾上帕子,她一點點的擦怪人臉上的傷痕。
被擦過的地方迅速填平,重新恢復一片光滑細膩,玉諾撐著下巴看著這張恢復了的容顏,一不小心竟看呆了去。原來,他是生的這般模樣的。
還沒等回味夠,天機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十分痛心疾首的指著她,“你這不肖徒,我練了幾十年的玉釀啊!就這麼白白便宜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