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他近乎逃避地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可惜澈蘇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爹……你真的不想和我談談嗎?”澈蘇的聲音不大,卻像在澈安頭頂打響了一個炸雷,“明天我就要去軍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猛然轉過身,澈安柔和的眸子一瞬間銳利如刀,死死盯住了一臉平靜的兒子。
“你說什麼?”他壓住了聲音,忽然伸手關上了門,回頭看著澈蘇,他一字字咬牙切齒,“這個家裡,就算你父親不在,也還有我和你媽媽,輪不到你自作任何愚蠢的主張!”
沒有被他少見的厲色驚嚇住,澈蘇定定地看著他。
“我透過身邊軍情四處的那些人,向軍方傳遞了一個資訊——我要見能夠做決定的人,明天。”他淡淡道,“再晚,就來不及了吧。”
“你要說什麼?”澈安急火攻心,冷笑地盯住他,“你不會蠢到想去和軍部和議會說,你打算犧牲自己,換回那五百名聯邦戰俘吧?!”
“就是這樣啊。”澈蘇靜靜道,“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這沒有任何用的,沒人會搭理你!”澈安幾乎要怒極而笑,“你以為軍方會同意你帶著那麼秘密回帝國?你以為聯邦民眾會接受你犧牲自己來換別人回來?”
他冷笑:“聯邦人但凡還有一點點血勇,就絕不會交出你,你就算想真的做一個聯邦英雄,也絕不會如願的!”
“爹,你知道的,我沒想過做聯邦的英雄。”澈蘇悵然地伸手從身邊的床頭櫃上拿起一枚閃亮的軍功章,仔細端詳,“這個東西,我不配拿,是他們硬塞給了我。”
“配不起就別勉強自己。”澈安的語聲比任何時候都冷,“你不過是個會修一點機甲的小孩子,不要妄想去拯救世界。”
輕輕嘆息一聲,澈蘇幽黑的眸子深如暗夜:“爹,我沒有想拯救世界,我不過是想救我自己。”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他眼神黯淡無光:“爹,我的頭好疼好疼……我一直不敢和你們說,每一天,我的頭裡面就好像有東西在敲打,疼得我睡不著片刻,每天都睜著眼睛到天亮。”
驚愕地撲過來,澈安有點慌神:“怎麼回事?!怎麼沒有聽你說過這個?是因為後遺症嗎,為什麼不和傅院長還有生化所那邊詳細地說清楚?”
“不,不是的。”澈蘇茫然地搖搖頭,“就是這幾天的事,以前沒有這樣頭疼的啊。”
心裡慢慢有點明白,澈安的心裡一陣銳痛。
“小蘇,過了這一陣就好了,懂嗎?”他難過地輕輕捧起澈蘇的臉,凝視著神情恍惚的兒子,“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保證。”
低下頭,澈蘇低聲道:“爹爹,你知道嗎……我的腦子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吵架,一個就和你說的一樣,他冷笑說:這些事和你無關,你最好躲起來縮得遠遠的,不要跳出去惹所有人心煩;另一個小人兒卻說:不是的,你不能躲……你躲起來的話,等你出去的那一天,外面會血流成河,屍骨遍地。
“他們時時刻刻在我腦子裡吵架,我頭痛得受不了啦。好像……比他們審訊我那時還疼呢,真的。”他喃喃抓住了自己胸口那單薄的睡衣,指節發白,“爹,我不想再忍受了……”
心裡一陣陣抽痛,澈安笨拙地摟住了兒子的肩膀,手掌上粗厚的繭子下,澈蘇的鎖骨突出得有些嚇人。
“小蘇那麼堅強,一定可以忍過去的。”他痛惜地柔聲道,“我們除了等待,沒有別的辦法。或許那個帝國皇帝只是威嚇,而不是徹底的喪心病狂呢。”
怔怔地看著他,澈蘇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老爹的臉,望向了遙遠的星空。
寧靜的星雲背後,是不是即將有血光漫天,哀嚎遍地?
“不,你們不瞭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