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站在大門口,不顧周圍人來人往,好一通數落兒子。
裴通都快四十的人了,頂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被母親罵的漲紅著臉,垂著頭一聲不吭。
胡娘子心疼的厲害,過去握了握丈夫的手,心裡頭一次對裴老太產生了憤怒。
丈夫明明是個有才華的人,可因為被她日復一日的打擊,哪裡還有什麼信心?
杏兒也看不下眼了,蹬蹬蹬跑過去,從懷裡拿出兩個親手繡的香囊,一個給了父親,一個給了裴鴻,大聲道,「爹,大哥,這是我在外頭給你們求的符紙,聽說是遠山寺的大師傅開過光的,可靈驗了,你們這麼厲害,一定能考上!」
她聲音甜脆脆的,就像一道陽光碟機散了所有的陰霾。
裴通的心豁然開朗。
是了,他在意旁人的話做什麼!這麼多年,他承受的打擊還少嗎?
至於母親,她不是一向都這樣,小時父親過世早,她也並沒有對他有多少慈愛之色。
他那時只當母親帶著他太辛苦,後來他讀書好,母親臉上才露出些笑模樣。
及至後來他屢試不第,母親一日日的罵他沒用,就差指著鼻子罵他是個『廢物』,他不也早就習慣了?
裴通心裡冷了下來,若在以前,他心裡會覺得苦澀。
可現如今,他看向一旁眼中滿是他的妻子,還有仰著頭,一臉甜甜笑意的女兒。
他知道,無論他考成什麼樣她們都不會介意,她們只在乎他這個人!
他心頭頭一次如此輕鬆,摸了摸杏兒的小腦袋,笑道,「好,借我們杏兒的吉言。」
他收起香囊,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再不猶豫,和兒子轉身上馬車。
至於母親,他一眼都再沒望過來。
裴老太還在絮絮叨叨兒子被個狐狸精蠱惑,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罵兒子是個不孝子,渾然不覺母子間已產生了深深的隔閡。
此次送裴通他們的是周嫂子的男人周大海,那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卻十分沉穩可靠。
還有裴鴻的小書童阿福也跟著去了,能幹些跑腿的營行。
有人照顧丈夫,胡娘子也放心了,直望著父子倆的馬車走的看不見,才轉身回去。
杏兒剛跨進門,就聽見旁邊裴嬌陰陽怪氣的道,「馬屁精!」
杏兒看過來,就見裴嬌穿著一身海棠紅的襖裙,襯的眉目更是嬌艷。
她都懶得理她,這段時日杏兒幾乎不去後院,和裴家姐妹幾乎沒什麼交集,她日日忙著外頭的事,早把這兩個丫頭拋到九霄雲外了。
但她不理會,架不住人家每次到她面前指手劃腳。
裴嬌就像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每次見到她都會冷嘲熱諷,這次杏兒不想慣著她了,走過她身邊時淡淡道,「總好過有人連馬屁都不會拍,被親爹都討厭!」
裴嬌一呆,緊接著就勃然大怒。
杏兒這話算是戳中了她的痛腳。
自上次齊老夫人給裴通修書之後,裴通對女兒的管教嚴厲了不知多少倍!
每日勒令她和姐姐在家讀書修身,連門都不許出,每日還要考校功課。
這幾個月對裴嬌來說著實不好過,裴燕還好,裴老太借著要給她相看人家的藉口,她不必整日被鎖在書房裡。
可她就不一樣了,日日被關在書房裡,考校功課答的不好就要挨板子。
但父親對杏兒卻是好的不得了,任由她天天往外跑。
這在裴嬌眼裡,可不就是父親不喜歡她,只喜歡田杏兒的樣子。
她心裡愈發記恨,氣的眼睛都紅了,眼睛一轉,跑到裴老太身邊抱著她的胳膊道,「祖母,您瞧她給父親和大哥都送了東西,大哥還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