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次死一萬次她也毫無怨言。
韓憶這個晚上註定是一個痛苦難熬的夜晚。站著彎不起腰,坐又夠不著,她只能半蹲半站彎著腰靠在牆上,時間久了,腰痠腰疼,哪哪都不舒服,這還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到了後半夜,她開始犯困,但是這種情況,她根本無法閉上眼睛,實在困狠了,她兩隻手拽著手銬,屁股懸在空中微微眯一會兒。
這也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尿急。韓憶最難忍的是尿急。夜裡十二點的時候她就想要尿了,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理,她就一直憋著,又過了一個小時,她實在是憋得難受又叫了好幾聲,但是還是沒有進來,韓憶的肚子憋得開始疼開了,兩條腿緊緊地夾在一起,她努力地不去想這個事情,但是越是這樣她越難受,最到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她急得哭了起來。
這時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一名女警官走了進來,簡單地詢問了幾句,開啟韓憶手銬拉著她進了衛生間。
韓憶幾乎是夾著雙腿走進衛生間,小腹是一陣緊一陣憋著難受,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醜。好不容易解決了生理上的需求,韓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著手腕上勒出的血痕,韓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掉了下來。
二十多年了,自子跟安健陽以後,安健陽從來沒有在物質上讓她吃過苦,她一直過著貴婦人的生活,享受金錢帶著給她的虛榮和高品質的生活。她幾乎早就忘了什麼是苦了。但是今天,現實又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一瞬間她從天堂跌落入地獄之中,開始永無體止的痛苦。
“走吧!”女警官面無表情地看著韓憶。
韓憶擦了一下眼淚,低著頭緩緩地向回走去。在這一刻韓憶的心裡想了很多,如果當初她安安分分跟著李旭,做一個老老實實的酒店吧老闆娘了,她想她一定也會很幸福,雖然錢或許不多,但是日子一定過得很充實,或者她跟了安健陽以後本本分分地做一個見不得的小三也就算了,不想那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許結局就會改變。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但是,如果只是如果,現實很殘酷地擺在眼前。韓憶的心裡充滿了絕望了,望著外間空蕩蕩關押她的房間,心如死灰。
女警官再次毫不客氣地把韓憶銬在取暖片上,轉身離開。
韓憶再次以站也不能站,坐不能坐,就那樣半蹲蹲在那裡。
……
醫院裡,經過搶救安健陽終於搶救了過來。醒過來以後,他一直睜大眼睛看著房頂,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人琢磨不透。
安少自始自終沒有露面。安寧聽到訊息後匆匆地趕了過來,但是當她聽說一切的事情以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現安少一樣,安寧把安健陽從裡到外恨了一個夠,像這種父親她不屑有,也不想有,從此父親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代命詞,從此再無任何的意義。
晏晨和何鑫一直守著安健陽。
“爸,渴了嗎?要不要喝點水?”晏晨把倒水的杯子遞到了安健陽的面前。
安健陽呆滯的眼珠了轉了轉,視線從水杯子轉到晏晨的臉上,怔忡半晌,終於從她的手上接過來,喝了幾口,有水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晏晨從拿過紙替他擦了擦。
安健陽喝著喝著突然間流水順著臉頰順了下來,晏晨趕緊把杯子端了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爸?!”晏晨輕輕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