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錦衣衛領頭慢了一步,掃了眼那些混吃等死闖大禍的二世祖,抬了抬手:“全部押走!”
進宮坐的是還是定王府的馬車。
田喜畢竟也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非常有眼色地帶著人跟在後面,沒敢往蕭弄的馬車裡湊,所以馬車裡還是隻有鍾宴笙和蕭弄。
和出門時的氣氛不太一樣。
鍾宴笙敏感地嗅到了一絲不同,默默待在馬車的一角,偷偷瞅了會兒l臉色難辨的蕭弄,咬了咬唇,低聲叫:“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氣?”
蕭弄垂眸望著他不安的眼眸,想要抬手去揉揉他柔軟毛茸的腦袋,但片刻之後,還是沒有伸出手,嗓音平淡:“進宮再說。”
看蕭弄不欲多言的樣子,鍾宴笙只好把話咽回去。
其實鍾宴笙也不是很想說話,他心裡依舊十分錯愕,茫然極了。
從噩夢中醒來,得知自己不是爹孃親生的孩子後,他就一直像只沒有方向的鳥兒l,本來就不知道該往哪兒l飛了,好不容易在定王府有了暫且棲息落腳的地方,眼下又不知道該去往何方了。
好在雖然蕭弄不吭聲,但他還待在有蕭弄的範圍空間裡,熟悉的氣息包裹在周身,依舊讓人感到安心。
鍾宴笙壓下內心的惶惶,勉強安定了下來。
馬車晃晃悠悠的,不久就到了宮門前。
哪怕是田喜,掏出牙牌進了宮門也得自己下來走動了,蕭弄的馬車居然還能繼續往裡走,不必下馬車。
鍾宴笙又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哥哥的確很厲害。
但蕭弄顯然還是不怎麼想搭理他,全程都抱臂閉著眼,靠在車門上臉色冷淡。
所以馬車停下的時候,鍾宴笙見蕭弄下去了,縮了縮脖子,很自覺地自己下馬車。
他動作慢吞吞的,腳尖小心翼翼往地上探,還沒碰到地,腰上一緊,身上輕了輕,又被抱了下來,擱什麼易碎物件似的輕輕放到地上。
蕭弄收回手,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跟方才抱鍾宴笙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田喜寵辱不驚了幾十年,也被定王殿下這一下手驚到了,過了幾瞬,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笑著為倆人引路:“過了這道門,就是養心殿,陛下在等著您呢
。”
田喜笑起來喜氣洋洋的,不像那些總有些陰沉的太監,鍾宴笙略微緩解了點緊張,小小地哦了聲。
往養心殿走的時候,田喜半彎著腰,滿面笑容道:“十八年前,京城出了些亂子,牽連到了宮裡,莊妃娘娘被驚動了胎氣,產下了您,不巧當晚宮中的侍衛和錦衣衛都調去了宮門和養心殿,才導致您被叛賊亂黨擄去,這些年陛下一直思念著小殿下,派人到處尋著您呢。”
鍾宴笙是有些遲鈍,但不代表他腦子真的不好。
如果他真的是什麼十一皇子,如果陛下真的很思念看重他,那聽田喜的語氣,宮闈大亂的時候,怎麼沒有侍衛守著生產的母妃呢?
要麼田喜在騙他,陛下其實並不看重他,要麼就是有其他原因。
鍾宴笙眨眨眼,望著田喜不吱聲,眼眸烏亮亮的,清透乾淨。
對上這麼雙眼睛,田喜差點咬到舌尖,但還是神色自如地將剩下的話說出了口。
“當年賊人擄走了您,逃往城外,見追兵要追上來了,又挾持了淮安侯夫人,混亂之中不小心弄錯了孩子,也真真是陰差陽錯,還好為您接生的穩婆記得您後頸上有個花瓣胎記,這才將您尋了回來。”
胎記?
鍾宴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蕭弄的眸光也朝著身旁少年的後頸上掠了一眼,雪白細瘦的一截頸子上,被黑髮遮擋著,但他親手摩挲過、甚至親過那片肌膚,比誰都要清楚那裡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