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一聽生氣了,把刀一放,說,我怎麼啦?倒成了我的錯啦?我怎麼害了人家?他自己系不緊褲子倒怪我了?我說,看你這口氣,簡直就一潑婦。周怡說,我還潑婦呢,我就是太老實,要不也不會讓人騎在頭上拉屎。她越說越氣,啪的一下把叉也放下了,說,你真倒人胃口,不吃了。然後開始拼命喝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等我吃完了,她說,送我回去。 送周怡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會嘆氣。我想哄她開心,講了好幾個笑話,她就是不笑。我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呀?本想跟她好好聚一聚,幹嗎要提她老公的事呢?可不提她老公的事,我還跟她聚個屁?我不就是想關心一下她嘛?要不是當初一念之差,她就成了我老婆了,現在可能過的是另外一種日子。所以說人的命運真他媽的說不清楚。 送完周怡,看看時間才八點多,我開著車在馬路上兜圈子,後來不知怎麼兜到了三松堂。想到很久沒見到劉雨了,我就把車停在茶莊門口,走了進去。劉雨還真在,她看到我,把嘴抿起來笑了笑。我說,笑什麼?客人來了也不讓個座。劉雨說,那是,你是稀客呀,自從抱得美人歸,就不知道家外還有世界了。 她招呼服務員,小妹,泡壺茶來。坐下喝了杯茶,感覺心裡舒服多了。我說,最近忙啥呢?劉雨說,忙一個畫展,對,就是這些畫,覺得怎麼樣?我盯著一張畫看了幾眼,我的天,全是蜻蜓,密密麻麻的,好像開交易會。我說,這不是蟲災嗎?劉雨說,沒一句好話。對了,人家馬羚也是個大美人,她怎麼就會看中你?我說,因為她上了賊船。劉雨就在鼻子裡哼了一聲。 又喝了一輪茶,劉雨突然說,馬仁龍和懷大偉在裡面呢。我說,是嗎?還有誰?劉雨說,沒有,就哥倆兒。我說,這麼巧,俺進去看看。 進去一看,好傢伙,一個面前一堆啤酒。我說,喝悶酒哪?馬仁龍說,你看你,你怎麼無處不在呢?懷大偉也說,才結婚多少天哪,讓人家馬羚一個人在家裡悶著?我說,她會悶著自己嗎? 我從大偉面前抓過一支啤酒,扯開拉環,跟他們面前的易拉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馬仁龍說,我們談正事呢,你坐在這裡算咋回事兒?我說扯淡,少跟我來這一套。大偉說,咱哥倆兒心情不好,最近局裡老出事兒,也不知咋整的,倒黴事一樁接一樁。我說,也包括蘇志的吧?馬仁龍說,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我說,哪個單位沒事兒?不怕出事,就怕出了事還捂著藏著。馬仁龍看了看大偉,又看看我,說,你小子早幹嗎去哪?你早講這句話呀。我說,咋啦,出了事還捂著,捂出痱子了? 馬仁龍站了起來,說,對不起,我們先走了,你慢慢坐。他把火機和煙收起來,裝在口袋裡。懷大偉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馬仁龍轉身對我說,對了,幫我買了單。房裡剩下我一人了,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說,他大爺的,我成了冤大頭了。 劉雨進來了,說,人家都走了,你還喝個什麼勁?我說,來得正好,陪我把剩下的幾罐啤酒喝了。劉雨拉了張椅子,在我對面坐下,拉開一罐酒,舉起來,說,人家是心裡有事才來喝悶酒,你是沒事找事喝悶酒。我說,馬仁龍也會心裡有事?他會有啥事?劉雨說,你是真不知道?我說,不是你說的,有了媳婦忘了世界嗎?馬仁龍出了啥事?劉雨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怪他們處理不好,上了內參,現在北京一家大報來了個記者,正在做一篇大文章,對了,那個記者還是北大的呢,說不定你認識,叫司馬,司馬什麼?我說,司馬義。劉雨說,對了,司馬義,好像還是個大牌記者。 我笑了笑,說,好,好得很,馬仁龍走我的單,讓他吃點苦頭。劉雨說,行了,他的單我免了,你別見死不救。這事可大可小,聽說馬仁龍有希望提副廳呢,這事要是鬧大了,準黃。我說,他都不把我當兄弟,我幫他幹啥。對了,出了啥事?劉雨說,這事說來話長,我把馬仁龍叫回來,你問他吧。 過了大半個鐘頭,馬仁龍和懷大偉雙